“赔礼又如何,雨宁已经死了。”年予谦垂眼,眸底尽是怆然。
顾笙烟听得难受,双眼看向窗外空落落的院子。
“都是我教子无方才搞成今天这个样子,还差一点闹出误会,伤害了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情谊。”南宫肃干瘪的脸颊抽动着。
年予谦听到“兄弟”两个字时,表情更是复杂,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沁鸢,你从小无依无靠,是我怜惜你,将你从大街上捡回来,原以为有个女孩在身边,日子会温暖惬意,却没料到把你养得如此自私自利,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南宫肃的痛心疾首让南宫沁鸢心底清明了。她嫣红的唇瓣轻悠动了动,低语:“爷爷,是我的错。”
“现在这个时候,你认错又有什么用?就是让你偿命,也不能让雨宁重生啊!”南宫肃说着说着,眼角也浸湿了,“我就不该捡你回来,如果你不在南宫家,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端,更不会让雨宁白白赔上性命。”
年予谦愣了一下,苍老的双眸下意识看了看南宫沁鸢平静的脸。
“从今天开始,你离开南宫家吧。”南宫肃大掌一挥,似万般不堪般扭头背对南宫沁鸢,“别说在座的各位能不能原谅你了,就是我再见到你,也会情不自禁想起雨宁的枉死。从现在起,我们爷孙缘尽,从今以后,各不相干。”
众人皆有些愕然。
南宫肃的意思是将南宫沁鸢驱逐出了南宫家?
似是早已料到自己的命运,南宫沁鸢面容平静无波。深深吸了口气,她后退两步,当着众人的面给南宫肃跪下了。
透白的轻纱裙摆铺散在她身体四周,似绵延白雪在散发蚀骨寒意。欺霜赛雪的容颜微染上一层让人看不懂的释然和苍凉,南宫沁鸢深深弯腰,重重跟南宫肃磕了一个头。
“感谢爷爷多年的养育之恩,沁鸢不孝,余生无法侍奉在爷爷身边,愿从今以后,爷爷福泰安康,沁鸢就此别过。”
年予谦心口压抑,喉结难受地上下滚动。
朱慕礼已经撇过了头,继续喝茶。
韩东璃至始至终就没停止过玩杯子。
“去吧。”南宫肃挥挥手,头也没回。
南宫沁鸢站起,拢拢黑色的大衣,大步朝门口走去。
大门拉开,寒风再度倒灌。
南宫沁鸢的裙摆在空中掀起苍凉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