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南宫沁鸢是在地窖里度过的。
隔着远远的距离,她看见昏黄灯光下的陈仑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他的脸惨白得不成样子,就连呼吸都似乎很费力,粗硬的麻绳勒着他的皮肤,几处溃烂的地方,伤口正溢着脓。
南宫沁鸢突然就哽咽了。
是她,把他连累成了这幅惨状。
天亮的时候,地窖的门再次被打开。
南宫肃一行人进来的时候,依旧是那幅悠然的样子。
他低头看了下时间,才笑眯眯地问:“沁鸢,你想好了吗?”
南宫沁鸢咬着唇,一言不发。
“这个电话,你到底打不打?”他将她的手机递到她面前,她看了眼,又愤然扭过头去。
“好,有骨气。”南宫肃笑着鼓了鼓掌,随即,递给范研一个眼色。
范研会意,利刃出鞘的时候,故意发出刺耳的声音。
南宫沁鸢惊起,下意识朝着声源看过去。
只见一道银光,紧接着,陈仑手臂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血,跟放了闸门似地汩汩往外涌,而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陈仑在痛苦地闷哼一声后,便昏迷了过去。
南宫沁鸢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站起身,她就朝陈仑奔过去,可跟昨天一样,她还没能近他的身,就被人拦住了。
“别急,他还没死。”耳边,南宫肃充满恶意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要是送得及时,他还是有救的。陈仑能不能活命,就全看你一念之间了。”说完,南宫肃掏出一块怀表,搁在茶几上,慢条斯理地说,“还有二十八分钟。”
南宫沁鸢瘫软在地上,她看着陈仑流血的手臂,觉得更受折磨的是她自己。
如果是她自己被这样粗暴对待,她顶多咬牙撑着,大不了一死,可是现在是陈仑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陈仑臂膀上,血迹已经干涸,南宫肃看了看两人,阴阴地问道:“沁鸢,还有两分钟就到半个钟头了,你还没想好打不打电话吗?”
南宫沁鸢抬眸看他,清澈眼光里荡漾着彻骨的恨意。
“别这么看着我,陈仑的生死不由我说了算。”南宫肃笑着拂拂袖子,正好,怀表的秒针指向了十二点,“哦,到时间了,这一次,刀子要落在哪个地方好呢?”
南宫沁鸢被电击中一般,霍地站了起来。
“你要么冲着我来,不要再伤害他了!”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南宫肃挑挑眉,“我不是没给你机会啊,只要你同意跟朱慕礼和顾笙烟打电话,我立刻派人给他处理伤口。”说完,他又指了指搁在桌上的手机,示意南宫沁鸢快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