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就特别喜欢带我来这种地方。城市的小巷子，一条路走到头。拍一些很常见的东西，比如买东西的店长，吵架的夫妇，或者是背着包一个人走在路上的小孩子。他说那种东西有烟火气。”

夏素媛想了想：“我妈倒是不太喜欢这些。”

“没太听你说过你爸爸。”

他们是无意间走到这条巷子的。只是随意拐了进来，不是什么出名的街道。

巷子里每隔几个花坛就会种上一棵法国梧桐树。这个季节叶子早已经掉光了。因为太阳已经出来，枝丫上的雪渐渐开始融化。

二人走过的地方，经常会有雪块掉落下来。

两边的四合院都半敞着门，大爷们在屋子里坐着，一堆人围着一个火炉。

从屋子里的烟囱飘出来袅袅的烟。

“我父亲啊，很早就去世了。”

“在我十岁那年。”

“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

那已经是很早的事情了。

早到夏素媛都觉得自己会忘了他。

然而过了这么多年，曾经他还存在的时候的那些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她说：“所以从那以后，我每到一个地方，总是喜欢一条街一条街地转，大马路，小巷子，推着推车的商贩，或者开公交车的司机。我总觉得他就在那之中藏着，有一天我总是可以在众多人海里重新看见他。”

这是夏甘棠留给夏素媛最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