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迟暮看不下去了,她想求情,被老夫人一个眼神止住,“你给我住嘴,回你的房间去!你们两个,别手下留情了,把她打晕了扔进柴房去!”
缪素君终究还是被带走了,那个男人对于护院们的暴力,没一点儿制止。
她的心也终于在这一刻,碎的彻彻底底。
柴房的地板是脏的,里面堆满了各种木柴和一些杂物。
缪素君躺在地上,脸上衣服上染满了脏东西,她的头发凌乱着,浑身的血色像是被人抽走了,她白的如同患病的女人,可怜得很。
窗外的海棠花一夜之间又开了一大片,悠悠的香气从花园里飘过来,昏迷了一晚上的缪素君缓缓睁开了眸子。
她的眼睛是红肿的,像两个核桃。
清晨的太阳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她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于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已经干了。
头很昏,她应该是发烧了。她的体质本就不好,现在越发的差了。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她不知道那些人要怎么处置她,可是她很害怕。
“四嫂……四嫂……”
门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声音很轻。
缪素君动了动身子,抬眸望去,看见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和半张稚嫩未脱的脸庞。
“迟暮。”
苏迟暮当真是这个家里真正关心她的人,从昨晚到现在,她是唯一一个来看她的人。
“四嫂,你饿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苏迟暮从门缝里看见那个躺在地板上的女人,她觉得她好可怜,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偷男人呢?
她把热乎乎的馒头用手绢包裹住,然后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吃点馒头吧,我从厨房拿来的,你一定又冷又饿了。”
苏迟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缪素君心头一阵悸动,那双肿如核桃的双眼里,又流出泪来。
“谢谢你。”
她无力的开口,嘴角弯起的弧度惨白。
她用力去握住那个馒头,掌心刚刚传来温度,馒头还没有入嘴,那可怕的喧闹声又来了。
“迟暮,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还信她?”
碧英带着一群人走过来,苏迟暮看着他们的阵仗,吓得挡在柴房门前,“大嫂,你们又要做什么?真的要把四嫂浸猪笼吗?”
“这是娘的命令,谁都不能违抗,连你四哥都不说什么,迟暮,你快别幼稚了!”
碧英不由分说的将苏迟暮推开,护院把门上的锁链摘下之后,便把躺在地上的缪素君拖了出来。
缪素君已经没有违抗的气力,手中的馒头滚落在地,被经过的护院狠狠踩碎,如同踩碎她最后一丝自尊一般。
“大嫂,你别……你也是个女人,你不能忍心看四嫂被浸猪笼,四嫂在苏家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她的为人吗?她怎么会……”
苏迟暮拦在缪素君身前,不肯让人把她带走。她知道,缪素君这一走,就没有回来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