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令仪上下打量江丙鉴,她总觉得此人狡诈非常,万不可随意信他。
江丙鉴僵持在书房里,死活不肯离开:“王妃,时间紧迫,每燃尽一炷香王爷的病都会加重一分,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稍施加外力,便会筋骨寸断。”
他这每一句话,都和叶思琪说得一模一样。
这病非同常人,凌陆离看过名医无数,无人道出此病原因和症状,直到遇到神医叶思琪,这才有了解救之法。
不曾想,江丙鉴一个平常人却对此病说得头头是道。
安令仪左等右等,竟是一直盼不来叶思琪。
转头对江丙鉴道:“你接着说。”
“王爷这病绝非普通小病,乍看之下和常人并无区别,想来平时只是睡醒之初,偶有手脚发麻脸部僵硬的毛病,稍稍休息片刻便能自行缓解。”
“接着说。”
“也是这样,才让众太医忽视。”
安令仪越听越靠谱。
“说重点。”
“这种症状只会越来越重,若不是赶快医治,只会中毒更深。”
听到这里,安令仪瞪大了眼睛盯着江丙鉴:“你说什么?中毒?!”
安令仪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怎么会中毒呢,中的什么毒?”
江丙鉴点头:“这是萱花之毒,此毒是从萱花花蕊提取,误入后起初只是肩不能动手不能举,若是长久不治,便会面部僵硬,若是任其毒素蔓延不加医治,便会如今天的样子。”
安令仪愣了,即便是叶思琪也道是此病无解,只等得了灵石,才有线索。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见过此毒?”
“我......”江丙鉴声音之中竟然顿了一下,似是哽咽。
安令仪再一抬头,江丙鉴虽是眼圈泛红,马上又恢复了常态:“我恰巧见识过此毒,也中过此毒。”
“什么?”
江丙鉴眼神深邃,似是回忆过往,终于凄厉一笑:“是啊。”
安令仪恍惚在这抹笑意中看到一副柔情,而这于平日他的形象完全不符。
说罢此话,摇摇头,咬了咬嘴唇终于坚忍抬头:“好在我还有药,恰好随身携带。”
说话间,江丙鉴便从腰间掏出一小瓷瓶。
那瓷瓶短颈鼓腹,通体为天蓝色釉,釉面匀净莹润,上画缠枝莲纹,近足处为莲瓣纹,凸花自然流畅,小小瓷瓶只有半掌有余,无论远看细看都是说不出的精致小巧。
这般精致素雅,倒是和江丙鉴那只知道热闹繁华的审美全然不同。
安令仪接过此瓶:“这药能治好陆离的病?”
“只吃一粒,根本就治不好。”
“那我要这药有什么用?”
“一粒足够拯救这次的发病。”
安令仪倒出一粒,小小的丸药只有红豆大小,她再次抬头望着门外,这叶思琪今日却迟迟未来。
江丙鉴道:”王妃,你别再犹豫了,你快看看王爷的腿吧。”
安令仪转头看到凌陆离的腿,直到膝盖处都已无血色,若是再这么耽误下去,只怕整条腿都会穴位尽失。
迫在眉睫,不治不行,可这药来历不明,安令仪现在却拿不定注意。
江丙鉴看出安令仪顾虑,从安令仪手中拿过此药,当即掰下一半,两瓣小小的药丸就在江丙鉴手掌之中。
“王妃,你若不信,我吃下一半便是。”
然后神色坚定:“我江丙鉴虽是见钱眼开,却从来没有害人之心。”
安令仪回头看凌陆离,只见他依然坐卧在太师椅上,身子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