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沐擎苍这般说,柳之敬同沐景凌二人便也笑,而后,沐景凌便顺了他家老爹的意思,从外头招了人进来,道:“去云府递个帖子给云天,就说镇国将军府沐景凌有请。”
外头进来的人闻言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外头那乌漆抹黑的夜幕,不大确定地问了沐景凌一句,道:“少将军,是现在吗?”
沐景凌顺着那进来仆人往外看的目光看去,也见着了那漆黑一片的夜空,便皱着眉头,惆怅道:“说的也是,夜都这样深了,着实不好去人府上叨饶。”
边儿上的柳之敬一开始听沐景凌说要去请云家军如今的将军云天时还颇有些吃惊,这时候又听他有这样的醒悟,便稍稍宽了心下来,正想着要如何将这布防之事请云家军帮忙时,沐景凌又一次语出惊人。
“那你去叫几个打得过云天的,悄悄潜入云府把那小子给我绑出来。”沐景凌这话出,不但将门口那个仆人听得愣在了原地,便连沐景凌边儿上的柳军师也一个没忍住站了起来,瞪大眼看着沐景凌。
那头的仆人看了眼站起来的柳之敬,又见自家少将军并没有改口的意思,便转身要去实施这一吩咐。
柳之敬见状一惊,忙上前了两步,正要越过沐景凌将那仆人拦住,不想,左手腕子忽地叫
被人一拽,那力道之大叫柳之敬一下没能站稳,直直往旁边跌去,正好被沐景凌接进了怀里。
柳之敬自己还未察觉到不妥,只记挂着不叫那仆人去传达这一任性的指令,是以他这身子叫人给制住了,便要张口喊,不了他才有这一念头,连嘴都还未张,便又被沐景凌给捂上了。
柳之敬叫此举惊得又瞪大眼看向了沐景凌,后者却是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他,便这时,那头的沐擎苍竟开了口,道:“等等。”
柳之敬闻言便停了在原处,但因着还被沐景凌箍在怀里不得动弹,是以只能是侧着耳朵细听,本还抱着沐擎苍能制止他儿子这荒谬之举的希望,不想有其父必有其子。
便听沐擎苍道:“把烈焰的小子也叫几个去,云家那小子而今出息得很。”
从前在战场上便时常被沐家父子俩那莽撞的打法气得不轻的柳之敬,这时候听到这话本也该早就适应,不想还是给这二人气得险些昏厥过去。
那仆人瞧了瞧已是无力挣扎的柳军师,在自家沐少将军的威胁的眼神中,快速地转身远去。
待那仆人走后,因着柳之敬不再挣扎,是以沐景凌便稍稍松了手,不想被这时候反应过来的柳之敬一下挣了开来,才好好站到了地上便回身对着沐景凌怒道:“失礼!太过失礼!”
“这大半夜地去别人府里请人便也罢了,你竟还派人去抓!”柳之敬冲着沐景凌怒道,奈何沐景凌因着鲜少能见到柳之敬这般姿态,便觉有趣,半点悔过之意也无,只垂头摸了摸鼻子,以掩盖自己难以自禁的笑意。
柳之敬气急,便没注意沐景凌这模样,只犹自气急败坏道:“你要抓的这人是谁啊,是云天,云家军的如今的主帅将军,那与沐家军齐名的云家军。”
“之敬你也莫要多虑,云天这小子脾气还算不错,不会介意的。”那头坐着的沐擎苍见自家儿子被训得头也抬不起来,不禁好心地出言帮他一下,不想他这才一开口,便引起了柳之敬的注意。
只见柳之敬闻言回过身来,严肃着一张脸对着沐擎苍肃声道:“将军也是,他这般胡来,您也纵着他,还叫上烈焰的?”
“这是有一个沐家军惹祸不够,非要带上离儿不成。”
沐擎苍被柳之敬这训得像是回到了战场上一般,每每二人联手想要和对面硬刚之事,都要被柳之敬痛骂一通才能讪讪地收了手,由是,想到自己这回还将自己闺女拉下了水,沐擎苍也不禁摸了摸鼻子。
柳之敬这一气得脑仁儿疼,便扶着额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想着如今沐家军同那烈焰的小伙儿约莫是已经出发了,便也只能快速地在脑海里思考对策。
云天是个性子好的不错,可他那老子云青山可是和沐家这位大家主沐擎苍一样,是个十头牛都拉不住的暴脾气,若叫他知晓了自己儿子深夜被人偷到了镇国将军府,这云沐两家军怕是有些日子好闹腾。
这边柳之敬还头疼着如何叫那云老将军不发现这事,又或者被发现了该如何处理的对策,这头又知自己犯事儿了的沐景凌,便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茶,一面往柳之敬那头推去,一面讨好着说道:“这……”
“你昨儿不是去问秦大学士那西岐秘术的事儿了吗,有什么结果没有。”沐景凌仔细注视着柳之敬的神情,见他听到这话后,微微顿了顿,眉间的褶皱也稍稍舒缓了一些,这才宽了心。
柳之敬听到沐景凌这颇为牵强的转移话题,也懒得去揭穿他,想到今儿还有另外件事儿要说,这才将那云天的事暂且放了放,抬头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后抬头说道:“那日我去问过秦大学士……”
想起昨日白日里头,沐家这三人进宫的时辰也不算早了,但因着那日无早朝,又还未到上工的时辰,是以翰林院那处还是有些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