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玉仍旧是不明所以地瞪了魏一一眼,沐纤离轻咳一声,转而接着对影风说道:“若只有这些明面儿上的东西,我还专门问你做什么?”
沐纤离话毕,魏一却是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毕竟这可是难得看影卫叫主子讽刺了一番,如何能不叫身为烈焰军的他仰天长笑三声,可惜现如今的情况不允许,便也只能作罢。
而影风原先听沐纤离的话并未觉得有什么,却是被魏一这一声笑给笑得有些羞赧,但到底是在主子面前,是以也只能瞪他一眼,不予理会。
“南宫复和南宫宇这两人的生母涂山氏,在到南禹前已经许了人家,南禹皇帝是用了手段,迫使她来的南禹。”影风说到这儿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只说事实,便道:“且这大皇子南宫复并非足月所生。”
“都说不足月的孩子总有那么些个病症,可方才看那南宫复,好像也没看出有什么不足之症啊。”魏一在一旁插嘴道,而影风本不想回他,却为了解沐纤离的惑,也只能回答道:“对外称是原先有,后来叫一个蛊师给治好了。”
“至于那个蛊师……”影风话到一半,沐纤离便笑道:“自己得病没治好,就死了呗。”
“八九不离十。”影风回道,沐纤离却是笑得更为张扬,道:“皇宫里的那些事,左右就这么几件,南禹竟也没能逃过。”
说到这儿,是个明白人便都心照不宣了,可惜林玉一向不太明白这些阴谋诡计,见众人说着说着就不说了,不由得问道:“所以这些事……有什么关联吗?”
沐纤离闻言愣了愣,抿了口小酒后,这才对林玉好心解释道:“那个南宫复不是南禹皇帝的儿子,是那个涂山氏在原来自己国的那个相好的。”
“为了伪装南宫复是不足月生下的,所以就说他是有不足之症的,但他又却是没有,于是就找了个蛊师说是他治好了南宫复。”
“至于那个声称治好了南宫复本来就没有的病的蛊师,未免这人之后成为什么人的把柄,于是就将人杀了灭口。”沐纤离说完,又喝了口小酒,这才问林玉道:“这下可明白了?”
林玉闻言静了一瞬,而后才点了点头,约莫是不大明白为何要将一件普通的事情变得如此复杂。
这三人聊完南宫复,那头店小二也将菜给上齐了,几人一面吃着菜,一面又说着别的什么,到算是这两天里最为自在的时候了。与此同时,二楼只有一桌坐的人的雅间,便显得安静了许多。
南宫复上了楼,只要了一壶酒,也没叫什么菜,就这么一手捏着酒杯,一面看着窗外那波光粼粼的河面,冷声问道:“人找到了?”
“属下无能,跟丢了。”一旁站着侍卫抱拳垂首,说道。而他这话才一说完,便有一个酒杯径直向他的脑门飞了过来,其中的酒水泼了他满脸,而那酒杯也在他的额角砸出了一个红印子,饶是如此,这侍卫却没敢动半分。
“废物。”南宫复冷声骂了句,这才吩咐道:“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窝囊废给找出来!”
便这时,雅间外头忽然出现了一个手提酒壶的美艳女子,正步伐妖娆地走来,一面又说道:“殿下何必执着于那样一个无能之人呢,左右都不能同您争那九五至尊之位的。”
这女子名叫尚微微,南都尚家的庶女,原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却偶然间打听到大皇子南宫复每月的这一天都回来此处饮酒,便托了人将自己安排到他身边,以求能够一夜成凤。
而南宫复在看到这女子时,眼里几不可微地闪过一丝厌恶,却很快又消失不见,随后便见他轻笑起来,对着尚微微伸出一只手,道:“美人说的是,来,到本宫这边来。”
尚微微听此,眸光一亮,似是想到了日后自己成为皇子妃的景象,忙快走两步到了南宫复身边,一个“不注意”便就摔进了他的怀里,小手如若无骨地搭在南宫复心口,一阵娇嗔。
而原先守在屋内的侍卫在见到这一幕后,便都转过了身去,背对着自家主子,那尚微微见此心中更加欢喜,只觉自己这事儿是要成了,便连南宫复落在她耳边略带冰冷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的动听,“美人颈间如此之香甜,可是擦了什么香露?”
尚微微闻言方想回话,张口却连一声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出口,眼中便就只剩下了无尽的惊恐,而后渐渐失去光亮,雅间内奇怪的“嘎吱”声响了一阵,直到这声儿停了下来,外头才传来人通报的声音,道:“殿下,李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南宫复一面轻轻拭去唇角那一抹嫣红,一面淡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