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李一时间无所察觉,只觉屋中寂静,这才抬起头来看看,便忽见一屋子人这时都盯着自己,吓得赶忙朝沐纤离看去,便见着后者颇为冷淡的眼神。
“啊啊……是这事儿啊……”王李这才意识到沐纤离方才那话是同自己说的,便赶忙回道:“我这要说的……也是这事儿。”
“嗯,什么事儿,说吧。”沐纤离状似不知的模样,一面随意地靠在自己倚在桌上的上,一面提过东陵清流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水。
“就是方才这位公子说的……”王李见着本想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不想这话才到一半便就接到了沐纤离的眼神警告,一下就又改了口,道:“那个阿三同刺史大人的事。”
“虽说咱们这个刺史公正廉明,即便雷州城是从西岐那边来的城池,刺史大人对城中百姓也都是一视同仁,连治安队都是西岐人呢。”王李说着,沐纤离却是蹙眉问道:“这同那阿三有的什么关系?”
“欸,说到这处了,这刺史大人对这阿三当真是不同旁人,这小子此次 闹事被抓进去,却又总是没几天就被放了出来。”
“这不知道的人都说是因为街坊邻里求情,顾念其是前西岐将军的遗孤,这才迫使刺史大人放了他。”王李说着上了头,一把拿过东陵清流先前给自己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接着道:“可这刺史大人哪会是这般经不起人言的官啊。”
“要我说啊,就是这刺史的私心,叫他对这阿三如此宽待。”王李说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却叫东陵清流狠狠瞪他一眼,将自己的那茶杯给收了回去。
沐纤离不管他二人这小动作,只问道:“那你说我之前去刺史府恐被奸人所害又是何意?”
王李倒是不介意东陵清流那动作,便就又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道:“之前城中情况还不是这样,有人失踪之事也不过是才开始没多久。”
“那时候便就有人说见过那怪物,长得像是阿琴家的那个小子……”王李说着似是想起这里的都不是雷州城中人,便就又解释了句,道:“哦,阿琴就是那阿三的母亲。”
“但人们都觉得见过了怪物之人不可能活着,连刺史都出面说绝不会有什么怪物。”王李说着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尽管那人再三解释说自己是无意间瞧见的,却还是无人信他。”
“再后来这人便也就消失不见了。”王李说着,突然很是神秘地往桌子中间靠去,便连声音都小了不少,道:“要知道后来有人去那阿三家中找过,人不在,到处都没有人。”
“你说这刺史待阿三如此不同,若那怪物真是这小子,这刺史府能不危险么。”王李说完,沐纤离也回想起了昨儿刺史府的那些事,不禁蹙眉,莫非这件事真的同刺史府有关?
屋中这时没人说话,魏一也不好打搅,便就凑到林玉耳边小声道:“你觉不觉得这雷州城的事儿,和皇城真的很像?”
奈何这时屋中实在是寂静,他这声虽轻,却还是叫沐纤离听进了耳朵里,便就又问王李道:“这阿三什么来头?”
“好像还挺复杂的,传闻本来是个死胎,但他父亲去西岐求了什么秘术,又有什么南禹的蛊术加持,这才能叫他生下来。”
“西岐秘术?”沐纤离闻言更是头疼,若真是如此,那这阿三为何会叫周围人如此善待也算是有所源,便就跟东陵清流那时候的被蛊惑了心神一般。
沐纤离想着便就不自觉地瞪了东陵清流一眼,看得后者不知其在想什么,有些莫名,毕竟他也不知道东陵珏中蛊之事很有可能是那个叫秀秀的干的。
正当房中一时间寂静了下来,外头却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阵阵喊声,听着像是女子的声音。
屋内众人闻言皆是奇怪地互看了一眼,连王李都不禁震惊地瞪大了眼,道:“这……这不可能啊……”
不等王李说出什么,沐纤离便起身下令道:“林玉随我前去,其余人留守,看好小王爷和这个说书的。”
话毕,也不管那两个被看着的人如何,她便带着林玉从后窗跳了出去,小心又快速地往声音传来处奔去。
“狗官害死我啊!狗官要拿全城人来献祭啊哈哈哈哈哈!”
随着沐纤离同林玉二人靠得近了,那声音便就清晰起来,果真是个女子的声音,高声大喊着,也实在是城中太过于安静,这才叫离这处隔了一条街的王李家都能听见。
沐纤离和林玉二人躲在一处墙后,小心地探出头去,便见这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在大街的中央晃晃荡荡地往前走着,瞧那方向,应该是在往城中走去。
“狗官害我!狗官还我的静儿!杀人偿命!东陵要完啊!”
那女人看着疯疯癫癫的,一边手舞足蹈地在大街上跑来跑去,大声喊着,还是不是跑到街边的屋门紧闭的房前猛地拍门,将那门拍得尘土飞扬。
沐纤离见着此景皱了皱眉头,小声道:“这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骂起我东陵来了,朝廷哪里知道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