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桧看了吕自白一眼,随即哈哈大笑道:“吕大人,你果然是长进了。”
“好吧,这画本相就收下了,这块令牌你拿去,明日,你便可自由入宫,不过本相可告诉你,这机会,本相可只给一次,你把握好了。”百里桧说完,吕自白便就附和着他笑,这回却是发自内心的,他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那么顺利。
不过他没想通是,那位大人说,只说引荐个方士就可以了,不必强调这方士有什么本事,更不需要强调这方士是男是女,说得越随意越好。
吕自白不知道的是,西帝炼丹一事本就是被百里桧忽悠的,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只要和他说是方士,有炼丹的本事,送进宫就是照单全收,反正有专门替西帝试丹药的小太监,根本不怕那些方士乱来。
虽然西帝荒淫无道,但皇宫终究是皇宫,西岐宫城的威严也是不容小觑的。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所有人都有一个必备的技能,那就是清楚了解朝中局势的每一处细微动向。
和那日在宫门口傻等了几个时辰的冷遇不同,这一天吕自白领着沐纤离和林玉进宫,一路都畅通无阻,侍卫们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
只是还没有走到西帝所在的栖梧宫,却被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安逸王爷拦下了去路。
“本王还以为吕大人是多么地高风亮节呢,刚刚拒绝了本王,转头就去投奔了百里桧,吕大人,看来你不但脑筋死,眼神也不怎么样啊?”说话间,安逸王爷去看跟在吕自白身后的沐纤离。
沐纤离穿了一袭轻柔的白纱,脸上蒙了轻透的面巾,既不能遮挡她的美貌,又增添了一层神秘感。
沐纤离被人用这种打量的眼神注视着,非常不舒服,可她也没有愤怒地回视,而是用一种漠视的眼神轻飘飘地从安逸王爷脸上划过,似乎是看了他一眼,似乎又完全没有把他看进眼里。
安逸王爷却是轻易就被她这样的眼神吸引了,他摸着下巴想,这死板的吕自白竟然开了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美人。
陛下见多了谄媚的,惊恐的女人,这样相貌绝伦还清高的女子确实不多见,看来吕自白这一次要立大功。
虽然他跟在陛下身边多年,有的时候也不是能完全掌控陛下的脾气,吕自白要是真的凭这样一个美人得了陛下青睐,就算是自己,一时也动他不得。
念及此,安逸王爷也就暂时放弃了给吕自白一点教训的想法,不过他还不准备让吕自白太过舒坦,便道:“吕自白,陛下跟前儿美人万千,你最好祈祷你的这一个,能留住陛下的心呐,哈哈哈。”
看着安逸王自说自话大笑着离去,吕自白和沐纤离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往栖梧宫走去。
刚踏进栖梧宫的大门,就听见一阵阵奏乐之声,走过连廊的时候就看见一排排的小宫女端着一个个托盘走过,往里走的托盘上都满当当的美食佳酿,而往外走的托盘上全是残羹冷炙,有的甚至连动都没动过,可见里面是怎样的奢侈无度。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监守在门口,见到吕自白,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道:“哟,这不是吕大人嘛,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呀?”
被他这样说,吕自白面色更加难看,却是还是作揖道:“崔公公,这是丞相大人给的腰牌,我有事,求见圣上。”
崔公公嘻嘻一笑,把吕自白递过去的腰牌又推了回来道:“我不过是一介奴才,哪配得上看您巡抚大人的腰牌啊。”
说着,这老太监竟还哼了一声,见状无法,吕自白只能是硬着头皮道:“还烦请崔公公通传一声。”
崔公公双手一摊,拦在了门口,道:“圣上说了,今儿高兴,不许任何人打扰,大人且在这里等着吧。”
沐纤离算是看出来了,这吕自白八成以前得罪过这个崔公公,这崔公公气量小,故意刁难他呢。
思及此,她转头就给林玉使了一个颜色,林玉会意,手里摸了一枚铜钱,一个巧劲就打在那崔公公的肩膀上。
崔公公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推了一把,一个站立不稳,竟直直地向后倒去,一下就撞开了身后的门,最后一屁股坐进了殿内地上。
殿上的丝竹声戛然而止,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人惊呼了一声,赶忙拉好了自己的领口。
而那个身穿皇袍的男人却是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眼睛蒙着一块黑布,手还死死地抓着前面女子的腰带,把脸往那女子怀中蹭道:“美人儿,这次朕可抓到你了,今儿朕就要好好宠幸你……”
那小美人虽也算不上有什么廉耻,却也不想在人前有如此行径,便只能将身子一直往后仰,一只手抓着衣襟,一只手轻轻去推西帝的胸口,道:“陛、陛下,有人来了。”
西帝的动作闻声停了下来,随后不耐烦地扯下脸上的黑布高声喝斥道:“朕不是说了,没事不要……”
却是话到一半,他的眼神就定在了吕自白身后的沐纤离身上,是半分也再挪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