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这说话的语气显然不是认贼作父了。
我看了一眼前面的黄哥,黄哥似乎也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思,回头朝我一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大伯压根没注意我和黄哥之间对的眼神,说完他的又来继续问我:“你们具体要在什么时候开阵啊?地点选在哪了?”
“定在6月5号,我生日的前一天,地点应该就是老家那边的一个墓地,你知道那地方吗?”
“哦,我大概知道了,虽然没去过,但是有印象。”大伯点着头,轻呼一口气说:“那个地方是可以的,等这次回去我就不走了,开阵的话地脉水脉风脉金脉火脉,这五脉还是需要有人帮你们把关的。老头儿岁数大了,难免眼花,而且地师这一块也不是他强项。哎,其他的都别说了,今晚就先住到家里,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回去。”
大伯这么痛快就答应要回去了,这结果我是真的没想到,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欣慰——家人没有真正决裂,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午夜之后的京市路上依旧车水马龙,有的路段过个路口等红绿灯都要十分钟。
我有些纳闷,问大伯:“你们来的时候也这么多人吗?”
“没,我刚才是在一个客户那里,接到你电话就立刻过来,正巧离火车站比较近,现在回家的话就稍微远一些了。”大伯一边说一边看了看窗外,然后叹息道:“这边跟云港和临山都不一样,所有人看着都很忙,都很累,从早拼到晚。有时候看着他们,我就想到我自己,也很想回临山,但是一想到临山就马上会想起你爷当年一意孤行干的那些事。要是当年他能听我一句劝,哪怕只听进去一点点,也不会把好好一个家给毁成那个样子!”
“你是说奶奶的事吗?”我问。
大伯叹了一口气,深深点了点头。
我安抚地握了下大伯的手,便把我去接奶奶回家的事情跟他说了。
大伯最开始是惊讶,接着就一脸专注地看着我,等我把事情全部说完了,他便把身体靠在椅背上,默默地吸着气,眼底明显湿润了。
“这样啊,这样……也挺好。但是你说她让我们别怪老头儿,你这就撒谎了,她不可能不怪老头,那时候他俩是吵得最凶的,你奶奶是真的不希望老头掺和钦天会的那些事,也不喜欢他跟那个姓马的来往。用你奶奶的原话来说,姓马的就是长了个人样子,内心阴暗的黑,他就是拿我们家当枪使,开完了就丢,这种人你把他当朋友,当兄弟,你绝对是吃屎吃饱了,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来!”
“哈哈,吃屎吃饱了?奶奶的原话吗?”我笑着问。
“对啊,原话,我当时就在旁边听着呢,后来这都成我的口头禅了。”大伯很是自然地说道。
前面开车的鹏哥也笑着点点头说:“这是真的,我作证,只要没外人的时候,骂人肯定用这句,有时候在外人面前也不小心说出来,真就是口头禅了。”
我听后哈哈一笑,忽然觉得大伯一家好像离我们的距离并不远,就算许多年不联系,但血液里的东西还是没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