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身后的天边,此时刚刚入暝,我院里还没点灯,四下静悄悄,发着白惨惨蓝郁郁的光,勉强看得清轮廓,反而衬得天上一轮圆月格外明亮。
我看着那轮月亮,感觉它是唯一一个见证了我心碎的目睹者,于是我一直牢牢看着,希望借此来记住自己此时此刻的心伤,提醒自己再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自那日之后,我更是极少见到顾少白,也不知是他故意躲着我,还是他最近不大爱出门了,之前总是时时碰面的人,如今竟三四天的不见人影。
看不见才好,我何苦自讨没趣!居然还想着见他,干什么,是想看看他那张脸,好提醒自己,是怎么被人甩了的吗?
而顾少白退出掌门人角逐的事情却在师兄弟间不胫而走,大家看我的眼神仿佛都带了几丝说不上来的怪异,仿佛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可怕之处似的,愣是将顾大师兄吓得不敢娶我了,以至于连带看慕千寒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怜悯,仿佛在说:可惜了,这么好的二师兄……
我看着心烦,索性连门也不出了。
按理说,古代遭到悔婚的女子就相当于二手产品了,在婚嫁市场上的地位便多少有点受影响,但是架不住我的嫁妆是整个猎妖馆,是以我压根不需要愁嫁不出去的事。
原本这也是极好的结局了,只是如今我已经萌生去意,心累地觉得,谁爱嫁谁嫁去,老娘只想回魔界老老实实……倒挂金钩。
为了适应之后魔界的生活,我甚至晚上在房里还偷偷练习倒挂睡觉来着,结果脑充血到睡不着,只得作罢。
于是我不得不怀疑魏如林他们的判断能力,我真的是紫蝠妖吗,怎么一点像样的习性都没有?
然而我想走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如今只怕,还得应付魔界那边的二位,否则他们要是让紫玥和我跟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候我又该如何呢?
我想了想,想不出对策,只好能拖一日是一日地对紫玥避而不见,可是她却不像我那般能忍耐,这一日得了空,便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你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背过身关上门,又在门上设了结界,这才转过身问我。
这一次她留了心眼,自带了茶水,绝不再跟我对饮了。
我坐在梳妆台前练习梳发髻,一面假装听不懂地不搭理。
“那日我入这躯体前的探灵结果,还不曾跟你说过,”她拿着短剑来到我身边,长长吸了口气,才忍住没有对我动手,“你就不想知道结果吗?”
我编小辫的手一顿。
她这话说到关窍处了。
于是我放弃作妖,口是心非地问:“什么结果?你说来听听啊,我看你根本就没弄出什么东西来吧!”
她无奈一翻白眼,“这具躯壳里,压根就没有魂魄。”
“什么?”我惊道,“那……那它为什么还有温度,而且也没腐烂。”
如果卓瑶体内没有魂魄的话,那她的魂魄去哪儿了,难道是在自己体内,那原来卓鸳的魂魄并没有过去?难道……
她有些难受起来,好像心里被堵了一样:该不会,三个灵魂都在自己体内吧!那不得挤得慌啊!
这时紫玥的话,好像为如今的僵局打开了一点思路。
“你说,会不会,我现在这具肉身,才是你能回到魔界的肉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