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儿：“我……？”

“会吗？”宗泽气定神闲，完全没有放弃询问的意思。

他垂眸看她，黑沉，笃定，眼神像网，语声低沉撩人，明明没什么，明明只有两个字，偏偏柳曼儿就是听出了莫名勾饶劲儿，而她——上钩了。

她的四肢不受控制。

不，是理智被驱逐出大脑，多巴胺占据了高点。

喜欢这种事啊，哪怕只有一丁点，也躲不掉，哪怕只有一点甜，放在你嘴边，你也心痒痒，忍不住舔一口。

何况那是世界上最甜的糖。

“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拿着伊甸园的苹果，问她，要吗。

她回答，要。

她的手触向领带，灰蓝色，领带从她的指腹滑过，光洁柔软，恍惚间，像抚过他的手背，那或许会更烫些。

柳曼儿穿着高跟鞋，还是要稍仰起头，看到他眼镜的下缘，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所以视线滑落，落在他优美的下颔线，喉结，肩颈……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这样贪婪。

“太高了吗？”他问，声音里都是呼吸。

灼热的，诱惑的。

“没有，还好。”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恍若受到魔法师的蛊惑，一步步，落入他的囚禁，“半温莎结？”

“嗯。”

他的脊背忽然往下沉，肩颈离她更近，呼吸也离得更近。

柳曼儿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领带绕上他的脖颈，但她看不见他的脸了，她看不见他的眼睛在看哪里，注视着她，还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别的地方——但她身上每一寸触觉，都感受到他的气息，浓烈地入侵，而她颤栗又快乐。

指间偶尔触到他的衬衣，薄薄的一层，往里是体温。

为什么这么烫？

或许只是她的身体在发烫。

多巴胺得到了它的养料，疯狂滋长。

柳曼儿其实很怀疑，自己现在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唯一有逻辑的理性，就是回忆起如何打半温莎结，这是她仅有的注意力。至于其他的，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她的脑袋正咕噜咕噜冒着可乐气泡。

咕噜，破掉，咕噜，破掉，甜一下，不够，继续，然后上瘾。

打个领带的时间，她魂都快被他吸走了。

“好了。”她低柔道，顺好领带，收回手，模样乖巧，就是不抬头看宗泽。

但是，她感觉到了……

他微低下头，在她耳边，含着喉音：“谢谢。”

是无意还是有意，那一瞬间，她想，哪怕此刻是世界末日，他都可以令她忘记，而专注于他。

——这种认知，让柳曼儿忽然警醒。

所谓的旖旎暧昧，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几乎立刻，收敛了眼中的缱绻。

却没看见，他唇角勾起的笑弧。

他，才是那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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