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梦遗和尚感激涕零,李三九又是问道:“大师俗家的名字是南宫雄?”
“是,”
“那么梦遗想必是大师的法号了?请问大师,‘梦遗’二字作何解释?”
“——”梦遗和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里满是明媚的哀伤。
“是我说错话了,”李三九灿灿道,“大师打算如何帮我发展势力?”
“收容流民、乞丐——”
李三九诧异道:“收容流民、乞丐,能有什么出息?”
流民乞丐的个人实力,实在太过薄弱。同行之间,抢抢要饭的地盘,或许还能逞逞威风。让骨瘦如柴、缺胳膊少腿的叫花子,与正常人打架,未免就太过勉为其难,更枉论作为倚仗争霸江湖。
梦遗解释道:“流民、乞丐之中,的确以老弱病残占据多数;可是,公子若是择其青壮,让他们人人能填饱肚子、学习功夫,他们与世家武士又有什么两样?”
“——”
“有公子在益州城、绵阳城的仁义之举,乞丐、流民、贫苦大众皆对公子很是敬仰;想要追随公子者,不知凡几,只是缺乏途径而已;属下以为,只要公子竖起旗帜,必然会从者如云;择其年轻、康健者善加培养,不出三年,必为一部虎狼之师。”
李三九拿出三千两银票递到梦遗手上,平静说道:“大师既然这么有信心,此事就交于你来办好了,用得着我的地方,大师再来寻我。”
李三九对梦遗的主意,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乐观,不过也不会完全拒绝;尝试,最多让他花上一笔银子,对于这位敢于遍地撒钱的主来说,丝毫不是问题。
“诺,”
南宫雄对李三九的表现很是意外,不过更多是感慨;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孩子,似乎并不看重自己提出的建议,可他还是二话不说甩给自己三千两银子,用作尝试。
三千两银子,即便是对当初尚为世家公子的南宫雄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家败多年以来,梦遗甚至再没有见到过银票是为何物,接过银票的手竟是不自觉有些颤抖。
梦遗和尚没有再说什么豪言壮语,他也放不下曾经的身段,去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表忠心。
于柔意担忧道:“你就不怕他卷款跑了?”
“不怕,”李三九老神在在道,“姐姐可曾记得,当日我与梦遗大师打擂之时,即便咱们摆明了欺负他、即便他气的吐血倒地,梦遗大师却是自始自终,都没有破坏他自己承认的秩序。”
于柔意想了想道:“是,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一个如此注重承诺、注重秩序的人,不管他的风评如何,他的诚信是绝不会有问题的。”
“……”
……
李三九把梦遗和尚收在麾下的消息,很快便传入唐门,让唐门众位主事人又是愤慨、又是无奈,甚至犹如吃了几个刚从便便上爬过的苍蝇一般恶心。
唐二小姐无疑是为数不多的心情愉悦者之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能够广为流传,不过是因为人们趋吉避凶的心理作祟罢了。
事实上,不用唐二小姐旁敲侧击,新姑爷的消息依旧会通过家仆、婢女、兄弟姐妹源源不断传到她的耳朵里,特别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