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他渐渐知道这些人是李三九买来的青壮，李三九用酒肉充实这些人的体魄、让梦遗和尚传给他们功夫，是想要将其变成自己的羽翼。

瘦虎很是费解，李三九干嘛不用买酒、买肉的钱，直接买些更加健壮的人，而是从流民、乞丐之中，矬子里面挑将军。

那样肯定还能更加节省一些，也能省下更多的时间、精力。

李三九绝对不是个蠢人，至少蠢人不会让他瘦虎落到如今这副田地。瘦虎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多，他还饥肠辘辘，他早已瘦得皮包骨。

思绪断开，瘦虎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他觉得自己没出息，竟然眼红流民、乞丐有肉吃；他太饿了——

他的体力比流民、乞丐都已不如，这让他不敢造次。

“大和尚叫你过去，”一个流民进来，对瘦虎道。

大和尚是梦遗；已能放下身段的梦遗，早已与这些流民、乞丐融在一起。

一个声名扫地的和尚，和一群流民、乞丐出身的家仆，大家都平等相待的话，很容易打成一片；这当然是梦遗受了李三九的影响。

“——”瘦虎挣扎起身，身后很快跟上了刚刚吃饭、喝酒的人；大家都努力做好自己份内的事，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好日子。

桌上摆了酒、摆了肉。

梦遗已很多年不曾饮酒，他备了酒。

当瘦虎进来时，两眼明显一亮，他很快又收拢起自己的奢望。酒和肉是吃的，对他来说一般看看就可以了，他是奴隶。

“你过的好么？”梦遗问。

“不好，”非常不好，别人吃着我站着；别人坐着，我站着。瘦虎有一千句、一万句报怨的话，对面却不是知己。

“坐，”

“吃，”

“谢谢，”瘦虎突然觉得自己想差了，梦遗和尚就是自己的知己，因为他知道自己饿了。

梦遗为瘦虎倒上了酒：“你原来过的好么？”

“原来？”狼吞虎咽的瘦虎停了下，满面愤恨、悲苦之色，少了狰狞。

“被我家公子抓到以前，”梦遗平静提醒道，他知道瘦虎在监狱里的事。

“也不好，”瘦虎松了一口气，再吃起饭来，就慢了许多，像是突然没了食欲。

“为什么？”

“你知道，”瘦虎冷声说了句，狠狠地咬了几口手上的羊腿。

梦遗笑道：“是啊！我被唐门杀了满门，苟且偷生，天下肯定无数人看不起我；我又有梦遗的绰号，是世人眼里的笑柄。”

“——”想到过往，瘦虎又胃口倒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