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外,
“噗呲、噗呲——”的入肉声,响彻不断;一排排状若疯虎的湘地男儿被砍杀在地,又一排排拿着手中砍刀、片刀、木棍等武器的湘地男儿汹涌上前。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在两百架连弩之下,他们没有冲锋出去的可能,他们唯一的生机就是与拦在前路的江陵水寇打肉搏战,杀出一条逃出生天的光明坦途。
“噗、噗、噗——”
两侧屋顶倾泻而下的弩矢,像是死神的镰刀,不停收割着人命。
前方的混战已经形成,程家弓箭手已没有太多的用武之地;他们一个个自发后退,躲在人群中,不停地向两边屋顶之上的李家连弩手放着冷箭。
“嗖、嗖——”
中箭的李家弩手时不时滚落下来,被发狂的长沙青皮、程家水手剁成肉泥。
于柔意到屋顶看了一下道:“翻江龙的人不够,怕是拦不住他们——”
“再上去一些人——”梦遗和尚咬牙冲身旁的家丁护院命令道。
在对方弓箭手的冷箭之下,己方连弩手与对方的战损比例,大约在一比五。
对于训练时间并不长的李家家丁护院来说,这是个不错的战绩。可是梦遗和尚知道:蜀地带来的人,死一个就少一个,他还要利用这些人,作为根底报复唐门。
即便他很是心疼,他依旧不敢太过分,这些人现在是李三九的人,包括他梦遗。
一个又一个连弩手顺着人梯攀上屋顶,长沙青皮、程家的水手、弓箭手面临着愈发猛烈的矢雨打击。
…
长沙青皮、程家水手的战斗力不能与江陵水寇相提并论,武器装备同样不能与江陵水寇相比拟;但他们是困兽,他们敢于以命搏命、甚至乐于以命搏命。
他们像是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的冲击;宁死也要拉对方垫背的疯狂举措。纵然是杀人如麻的江陵水寇,也是不堪承受精神、肉体的双重消耗。
得到船只离岸的消息,江陵水寇中,最早护送李三九回岳阳的两艘艨艟头领,稍是一商议:江陵水寇很快让出了半边街道。
“回家了——”
湘地男儿有了退路,开始舍了敌人,拼命朝着码头里冲去。少数人想要提醒大家冷静对敌,也被骤然看见生机的欢呼声淹没。
“嗖、嗖、嗖——”被压迫龟缩的江陵水寇阵中,不时射出的冷箭,完全被忘乎所以的长沙青皮、程家水手无视。
甚至,同乡的冲撞之下,想要反击的程家弓箭手,也不得不放弃射箭,随波逐流。
“噗、噗、噗——”没有了人支撑尸体,抵抗李家弩手的攻击,每个人都在竞相逃命。
差不多两百名李家家丁、护院的连弩,攻势得到了彻底发挥,对只顾逃亡的长沙来人,毫不客气地展开了大屠杀。
尸体将官道铺满、鲜血将大地染红;这场本该是黑道之间,最最普通的小打小闹,演变成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惨案。
得意逃过李家弩手矢雨、江陵水寇冷箭的长沙青皮、程家水手、弓箭手,不过只剩三百多人。
大家远远向江面了望,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停泊的船只。
“跟他们拼了——”有人悲愤中想要调转方向,与江陵水寇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