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书生和曾秃头手下大汉,暂时被扣在了翻江龙的旗舰上。依着马五和章豹的身手,曾秃头很难翻起风浪;不过,扣下两个人质,也算稍微多了一层保险。
曾秃头既然已经同意帮自己做事,翻江龙在提防的同时,对二人也算客气。给了对方台阶,可以更好的让二人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至少,多多少少也可以避免,二人在私下里给曾秃头鼓风添乱的可能。
……
长沙
老程巍难以置信问报信人道:“翻江龙直接住进了曾秃头的水寨里,让南湖各路水寇带上人质、兵马去听他号令?”
“是,曾秃头投靠了翻江龙,他的人四面出洞,消息很快就在南湖传的沸沸扬扬;他们根据各路水寨到曾秃头水寨的距离,把时间压的很紧,估计现在有不少人都已经启了程。”
“——”程巍挥手把报信人打发下去,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翻江龙好大的魄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程家父子本以为翻江龙会对南湖水寇逐个击破,万万也想不到翻江龙竟是对着几近两倍于他的南湖水寇,直接发号施令。
程煜也是唏嘘道:“翻江龙若是占了南湖,咱们程家就被他生生锁在了湘江之内,时刻都要受到他的威胁;不知道父亲有什么办法应对?”
程巍阴沉着脸道:“驱虎吞狼——”
“?”程煜愣了下,惊道,“父亲想拉其他水寇进洞庭湖?”
“大江下游、乃至鄱阳湖中,各大水寇组织为了争抢地盘几乎打破了头;全赖我程家牵头,把湘地诸多水寇势力联合在一起,才能让这些人不敢窥视洞庭湖;如今,我程家守不住这块儿肥肉,索性就一股脑丢出去让他们去抢;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程煜难舍道:“洞庭湖周边,可是有咱程家无数生意——”
程巍平静摇头道:“他们忙着狗咬狗,咱们程家的利益即便受些损失,也不至于太伤筋动骨;况且,他们打的热火朝天,咱们才能安心造船;让他们先打上几个月,等咱们的战船造出来以后,未必不能重新站出来摘桃子。”
“这个赌局有些大,”程煜兴奋的搓手不已,他本身就是个恶赌鬼。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程巍摇头道,“那些个纵横江湖的水匪头子,哪个也不是易与之辈;真要把这群饿狼都引进了洞庭湖,为父能完完整整收回洞庭湖的把握最多只有两、三成。”
程煜劝慰道:“即便只拿回南湖,也是好的,咱们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困窘。”
洞庭湖南部距离长沙最近处只有百余里,坐船顺风一日可达,陆路甚至都不要一天;翻江龙占领了洞庭湖南部,对程家来说如同卧榻之侧睡着一头猛虎,威胁显而易见。
“嗯,”程巍深以为然点头,“你派人由陆路快马加鞭,迅速把咱们的意愿知会长江、鄱阳湖上的几路大的水寇团伙,让他们与翻江龙逐鹿北湖。”
“好,”
…
洞庭湖,某岛
大大小小的艨艟、斗船、脚船连绵数里,将不大的岛屿围的水泄不通。岛上、船上,到处都是黑压压人头簇动,却是寂静一片。
逼人交出妻儿、听候差遣的江陵水寇,没有沉溺于兴奋和骄傲,所有人都是如临大敌一般严阵以待;被人逼迫交出妻儿、听候差遣者,屈辱之中,自然也没有心情谈笑风生。
洞庭湖诸路水寇头领陆续赶到,人质被迅速剥离出来,交于江陵水寇接管;首领们则是被安排去拜见翻江龙,被翻江龙等人“抚慰”一番,各自回归本阵听命。
三天来,数千人、数百条战船陆续赶到、逐个被安排,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南湖大半水寇皆是被翻江龙就此控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