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时候和那个时候还是一样的,虽然两个人不在彼此陪伴,但至少都是分开的,终究没有至死不渝的守在一起,要把两个人分开原来是那么的容易。
燕思思心中一阵悲凉,抬头望去,天上飞过几只鸽子,扑腾着翅膀翱翔在天际也绝对没有自由,脚上的信封就是羁绊,鸽子一生都在旅途之中,却始终无法跳出羁绊,跳出命运的掌控。
她好像也是如此,他们是一样的啊。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那是在月狼镇夜深人静的晚上,她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摸着一只灰色的鸽子,鸽子咕咕叫了几声,她一伸手,鸽子便坠于黑暗。
她在做什么!她是在给什么人递消息?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封跃白。
封跃白曾经问过她一句话,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去到哪里都会被人找到?她曾经怀疑过有内鬼,怎的,如今想起来原来是自己吗?
自己应该不会这样做,但是有一个人可能会,女魔头可能会。
脑海里总是想起女魔头对那个孩子的关爱,那个孩子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小白。
原来如此,原来是如此!
她闭了闭眼,眼睛里就落下两行泪,眨巴了眨巴湿润了睫毛,眼泪就再也无法遮掩了。
路乔惊讶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
她就抿了抿唇,“风沙进了眼睛里头了,涩。”
信她就见鬼了。路乔安慰她,“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反正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可能了就是不可能了,人也不能越活越回去是不是?”
她一听这话心里就越发难过,支离破碎的心便成了渣渣,“我才没有想他呢,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
“你就放心吧,他现在一定没事。”路乔道,“不过就算是他出事,也不关你的事呀,那小子从小到大就祸害别人,谁能祸害得了他?走到哪里不是人人闻风丧胆?那群窝囊废躲他都来不及呢,哪里敢真的去杀他?”
路乔很执着啊,认定了她悲伤是因为他。但其实除了因为他还能是因为什么呢?她是真的恨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那么多坏事,一次一次地将阿遥逼上绝路,将他们的爱情逼上绝路。
阿遥若是没有认识她就好了,他现在一定会很快乐。她真的不想伤害他,可终究还是伤害到了他,从来不会爱上别人的人被一个女人欺骗感情,这伤害足以将人痛彻心扉。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自然笑的时候极少,很快便去到了漠兰城。
来到漠兰城的第一日,燕思思去取了一株冬兰草,大约是夺去了当地人的宝贝被人跟了去,晚上的时候就有法师找上门来,说是她身上有股子邪气,那法师要驱邪。
路乔听了这话真是觉得搞笑了,驱什么邪驱什么邪?这盘龙丹还在她体内的,这真气还没能逆流呢,这就已经变成妖孽了?这就需要过来驱邪了?姐妹二人将这法师打了出去。
不过当天晚上燕思思就真的不对劲了,她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斑纹,这斑纹似乎是从身体里透出来的,浓浓的黑沿着血管蔓延,十分狰狞可怖。
两个人又不敢请大夫瞧,只怕会多生事端,好在江湖中人多少知道些,路乔给她诊了一脉。
她的身子的确是不好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走了她全部的精力,就像是什么虫子生在她体内,一点一点地夺取她的全部,最后要了她的性命。
“这就对了。”燕思思道,“不是有盘龙丹吗?”
是因为这个吗?路乔觉得不是,这事儿着实奇怪,可是她并没有听说过盘龙丹还会长黑纹,还这么狰狞。
可是又想不到别的,暂时只能这样以为,用最短的时间将盘龙丹引出来最是要紧。
冬兰草需要捣碎了泡酒,泡上九天放在阴暗处,可惜还没有等到第九天就出事了。
在第三天的时候,封眠手腕疼得厉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窜,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脱她的身子,冲破她的血管!
她有的时候会很疼,但有的时候不疼了又会很痒,冬兰草泡的药酒还未成熟,须得过些时候抹在手腕处,再将手腕割开,放血引虫。
如今这样该冒险吗?
路乔又是心疼又是纠结,冬兰草得来不易,她如今就是个废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点儿武功都没有。思思这个时候也跟废了差不多了,疼成那样能做什么?若是这一株没了,怎能指望她再采一株来?
绝对不能拿这一株冒险。
“思思,不要挠,再痒也不要挠。”她着急忙慌地劝慰,燕思思如今已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知道这是我的报应,我好疼啊,不,我好痒,我就是忍不住,我好难受。”
她难受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路乔恨不得一掌劈晕了她,可她如今还真下不了这个手,主要是手上也没什么力气,拿个家伙什儿砸,若是把她脑袋砸碎了就完了,真是不想看她这么难受!
还有六天呢,她要怎么熬?
她就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从来不知道盘龙丹有这样的副作用!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或者思思有什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