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未免有些伤感,也有些莫名其妙呢。
思思心中一紧,只觉得窗外的风景何其乏味,她转身离去,只告诉他,“只是雪,不是人。”
早饭过后钟遥在房里作画,可他所作的并非是眼前的风景,倒像是雪地里的两人,一人执剑刺伤了另一人,思思讽刺一笑,“我以为你会有新的花样,看样子是不必期待了。”
“期待?”钟遥惊讶地看着她,旋即又笑了,“原想着要带你下山走走,然而天公不作美,下雪了,还不是怕雪水沾湿了姑娘你的鞋袜?”
“你又知道?”
“我知道什么?”
明明笑颜相对,眼神却锐利的像刀子,钟遥突然起身了,弹了弹袖子,“满足你,出去走走。”
山下是个镇子,据说此处是西北重镇,镇上首富王大仁家的老太太今日八十大寿,那王家出手阔绰,竟在自家门口发放银两,只要一句贺寿的吉祥话就能换取二钱银子,百姓纷纷聚集。
王大仁叫人在镇子中央搭了戏台子,各家商铺也都贴上了对联,鞭炮声时时入耳,孩子们欢欢喜喜地奔跑在街道上,嬉闹着,追逐着,甚至有孩子在喊:“过年了······过年了······”
可不是跟过年一样嘛。
“以一己之力叫别人多过一个年,这个王大仁有点儿意思。”思思勾唇,好奇地看着身边人,“你知道他吗?”
“思思,想知道什么你可以直接问,我无一不答的。”
她这动机很明显吗?短暂地反思了一下,她抿了抿唇,似笑非笑,“作为神仙,想必你在凡间逗留了不少时日了吧?天界不好吗?”
“还在拐弯抹角。”钟遥浅笑道,“我跟天界有仇。”
他嘴上说着有仇,可这模样哪有恨的样子,分明是提及了一件无关自己的事。
“能理解,天界那些个死板板的老头儿的确招人烦,哪有魔君有趣。”
本打算试探一番,奈何这家伙一次又一次语出惊人,此刻他竟风轻云淡道:“姑娘,我跟魔域那位也有仇。”
思思能说什么?她只能说:“那你一定在凡间待了很久,毕竟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听起来有点儿刻薄,但不得不承认都是事实啊。”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那两位都得罪了?”
“哪里是我得罪他们,是他们得罪我。”
“有点儿意思。”
“小心!”思思惶神之际便听得耳旁一声惊呼,回过神儿时已被人揽在怀中,一辆马车呼啸而过,街上有人骂骂咧咧,“当街纵马,没王法了。”
“什么人啊!赶着去投胎啊!”
“快别骂了,王老爷家的马车,咱们惹不起。”
······
大致可以判断出刚刚发生了什么,思思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凑得那么近,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热烈而鲜活,她看到他滚动的喉结,看到他眼神那般灼热,似乎有些想法。
“你要这样抱我抱多久?”她一句话毁灭暧昧的气氛,让一切回归正常的温度。
“唐突了,姑娘。”他这样说,也放开了她,可那模样哪有觉得唐突,分明是在窃喜。
为什么不用仙法呢?非要用这样原始而有趣的方式?
两人心中有数。
夜里去看了烟花,王大仁的大手笔,钟遥拉着她跳上房顶,她本来觉得无趣,后来看着,其实也还好。钟遥准备了佳酿,味道怎样不好说,她尝了一口便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他揽着她,笑得温和,“酒不醉人人自醉,你心里究竟有多少事儿啊······”
第二日一早,思思一觉醒来,宿醉之后难免头痛,她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来,就发现身边躺了个男人,这个男人和她躺在一处,与她和衣而卧?
昨夜发生了什么她是不记得了,但是这都穿着衣服还是很说明问题的,此刻,那男人也从睡梦中一点一点清醒,她俯下身去两人就四眸相对,这一回,是彼此感受着灼热的呼吸,两人落在对方眼里都像是见着了肉的狼,她抓着他的衣襟质问,“昨晚多好的机会啊,你想要的不过如此不是吗?玉簪青衣到后来种种,你费尽心思给我暗示,你像他又不是他,你勾引我!”
“少神上当了?”钟遥笑得张狂恣意,按着她的后脑勺往下压,两人滚在一处。
“你个小流氓,装什么正人君子。”少神将克制什么的都抛于脑后,奔赴那场热烈。
傍晚的时候思思突然说起她想去看海。
钟遥应得爽快极了,“好啊,东边儿还是南边儿?”
“南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