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兮正在夹菜,闻言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桑柔公主,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桑柔公主心中没底,“怎么,你不想喝本公主敬你的酒吗?在座的诸位都知道,本公主是第一次敬别人酒,你不会不赏脸吧?”
正是紧要关头的时候,徐言兮下意识地朝顾浥沉看去,只见顾浥沉也同样担忧地看着自己。
徐言兮对着他扯了扯唇角,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了腕间的佛珠。或许那佛珠想必南岩寺住持送的那一串少了些灵性,可徐言兮心中却多了某些更加真实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她心中踏实了不少,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她深信就算萧昉那里没能成功,顾浥沉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徐言兮缓缓地站起身,端过一边的酒杯笑道:“公主这是说哪里的话,公主敬臣女酒是臣女的荣幸,哪有不喝之理?”
桑柔公主扬唇道:“很好,那本公主先干为敬。”说着,她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水一因而空,罢了还学男人们喝酒的架势,将酒杯倒了过来,示意自己已经喝完。
徐言兮似笑非笑地看着桑柔,她看了一眼顾浥沉,缓缓地将酒杯往唇边送去。
在酒杯离嘴唇只有一寸之距时,徐言兮的手被忽然飞来的某物弹了一下,酒杯跌落在地,酒水溅湿了徐言胸口的衣襟。
徐言兮淡淡地收回了空中的手,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徐知遇赶紧起身查看妹妹有没有被东西伤着,确定徐言兮无碍之后,疑惑地朝那物体飞来的方向看去。
桑柔公主却先急了,侧身对着顾浥沉直蹬脚,“五哥哥你这是何意?莫非是不想让言言喝桑柔敬的酒不成?!”
沁元皇后也皱起眉责怪顾浥沉:“老五,你也太胡闹了些,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
顾浥沉眼皮也不抬一下,懒洋洋地举起自己的酒杯往唇边送,“噢,儿臣是看到徐姑娘的手边有只蝇虫,想为她驱赶罢了,她若是不领情就罢了。”
在座的众人面色皆是一沉,这个逸王平日里放纵无礼也就算了,今日竟然欺负到一个姑娘头上,心中纷纷为徐言兮不平。
却未有徐言兮一人笑了,恭敬地对顾浥沉行了一礼,“多谢逸王殿下,方才臣女身边的确有一只蝇虫,不过此刻已经被殿下驱赶走了。”
顾浥沉笑开了,“你记得本王的好就行了。”
众人一头雾水,这徐家姑娘和逸王殿下是在唱哪一出啊?
却在此时,一声惊呼划破大殿中的静谧,“公主!”
鲜红的血夜从桑柔公主口中喷出,溅红了桌几上所有的美味佳肴。
喜儿连忙扶住桑柔公主,“公主你怎么了,那你不要吓喜儿啊!”
桑柔公主倚在喜儿身上,腹部剧烈的疼痛让她做不了任何挣扎,她揪紧了喜儿的衣袖,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开口,“这…这酒有毒。”
“公主说这酒有毒!快来人啊!快传太医!”喜儿哭泣着高喊。
眀孝帝从高位上走到桑柔身边,他颤抖着手将桑柔抱入怀中,“快传太医!给朕传太医!”
沁元皇后只慌了一瞬,冷静之后立即下令让魏殊带禁卫军封锁殿门,在场之人一个也不许离开。
登时,大殿内乱成了一团,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桑柔渐渐地失去了意识,口中鲜血却喷流不止。
徐知遇将徐言兮拉到身边,用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妹妹,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