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荣宜并未转身,开口回道“大公子。”
“公主无需转身就能认出臣吗,当真是臣的荣幸。”虽说荣宜住在易善渊妻子的院子中一段时间,不过她日常也只会见辅国公和易泓,唯一一次见到易善渊,就是在被刺杀的时候。“看来,是在专门等臣了。”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叫我长公主。”荣宜转过身来,“上次见面本该客套几句的,可惜却是那样的情景。现在荣宜补上:一别多年,溯公子风采不减,更胜当年。”
“你呀,每次都是有求于我才会嘴甜一点。”易善渊摇了摇头,自行找了个位子坐下,“从你八岁之后倒是没再见过你如此。”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泓儿教授了长公主如此长时间,臣倒是一直没有问过,今日正好请教一下长公主,舍弟表现如何?”
“谦德公子武艺绝伦,造诣极高,荣宜受益良多。”她笑了一下,“倒是不似传闻中浪荡不羁,潇洒豪放。辅国公府芝兰玉树,一门俊杰,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不敢。不过说到此,长公主还曾与舍弟有缘。当年父亲与王首辅还曾经偷偷争论过,将来哪家能有幸尚长公主。”易善渊抬眼看向荣宜,“早知道舍弟是没这个福气了,却依旧惋惜。”
门外传来极细地一声玉器碰撞的声音,荣宜顺着易善渊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未看见。易善渊叹了口气,现在,泓儿也该放下了。“寒暄够久了,不知长公主所为何事。”
“托孤。”荣宜淡淡出声。
易善渊诧异地抬了下眉,表情严肃起来。“长公主不准备告诉臣理由吗?”
“溯公子,我是公主,你是臣,我没必要告诉你。”
“哎呀。”易善渊叹了口气,“你呀,真的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臣且不论,臣父亲是否知道?”
“不曾。也请溯公子不要告诉辅国公。对外,只称我抱恙南下养疾。若是辅国公问起,便说我随王泽一道游赏天下便是。”
易善渊点了点头,似有些无奈。“长公主,你有没有想过,先皇将玉玺传给皇后,或是皇后将玉玺传给你,本都是因为你们本身没有威胁力,却能抑制皇权。可是三殿下……”他直视荣宜的目光,“长公主总不期望现在还将臣瞒在鼓里。”
“是。只是三哥他,不会。他的心早就死了。”
“只怕万一,我们还是要有后备对策。”
荣宜早有想法,“那便昭告天下,皇帝金印在太子手中,传国玉玺暂且由三皇子代管。待到太子登基时,需得归还。若是太子德不配位,除传国玉玺外,须有国公,众位阁长与太傅太保等人请旨,朝中多数大臣附议方可废立。若是太子掌握不了众位大臣,或是更有适合的人众心所向,也只是天命所归。这样,由暗转明,让众位大臣与天下人共同监督,总归可以。大公子觉得可好?”
“臣与长公主的观点,不谋而合。”易善渊看着坐着喝茶的荣宜,“长公主,臣等,皆恭候长公主归来。”说完,他俯身行了个大礼,率先离开了。
荣宜笑了一下,“他们都说我走这条路很难,但却从来不是我一个人在负重前行。我身上有责任,是因为有人信我,有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