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去捉董嘉枔的肩胛,却被他歪身子堪堪躲过,这功夫董嘉枔也终于找回了脑子,上下打量着傅鸿禧的气势,眸中含防备之意,“你有那么好心,你到底想要如何?非得来坏本少爷的好事?”
却见傅鸿禧直直盯着他,抿唇不语。
他不识得傅鸿禧,四下百姓中却有许多人知晓。方才见傅鸿禧出气心中大快,如今闻言忙笑道,“您眼前的这位,就是京兆衙门的官差大人,董公子不是要报官么,那不正好,您有什么冤情与这位傅大人说明便可,也免得您带着一身伤在累到半道儿上,让府尹大人瞧了不妥当,尚书大人也觉脸上无光啊。”
众人闻言皆笑,胆小不识人者听闻傅鸿禧便是京兆衙门的大人,如今倒也壮起胆子,敢与董嘉枔叫板起哄,直笑嚷董嘉枔赶紧去报官,免得凭白耽搁了官差大人执公务。
听的董嘉枔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本是傅鸿禧的“手下败将”,只是见傅鸿禧衣不重彩,到未曾将他放于眼中。如今听闻傅鸿禧身为官差,脸色大变,又重新审视着傅鸿禧的面容身形,心虚道,“不劳烦你,本少爷宽宏大量,今日便不与你计较。如今本少爷正要去歇息,这报官之事往后再说,今日不急,别挡本少爷的路。”
言罢要走,却不见傅鸿禧让路,正要开口急斥,言词已上前跪倒,眸中水雾蒙蒙,“请大人为民女做主。方才若不是大人及时出手相救,只怕这会子,民女与姐姐已被这位董公子欺负了去。大人方才也瞧见董公子对我姐姐动手,民女与姐姐相依为命,每日只得靠着卖些绣品换钱度日,实在不愿惹出事端,还请大人做主。请董公子网开一面,饶恕民女与家姐。”
女儿泪雨连连时,正是最惹常人怜爱的时候。方才众人皆在场,自然知晓董嘉枔与这二位女子到底有何纠葛,如今闻言自是偏于言词,对董嘉枔嗤之以鼻。
言君虽有心邀拦,尚未来得及出手便见言词跪倒,事已至此,只得轻叹一声,上前扶言词起身,退后摇头,“事已至此,倒无需再起纠葛。大人方才出手相救,民女与小妹无以为报,只得在此谢过。”
傅鸿禧凝神不语,仿佛未曾听闻言氏姐妹证词,无欲为她做主。却正因如此,董嘉枔更觉得后背发虚,只怕言君二人告到京兆衙门,将此事传入他父亲耳中,再惹责骂。
这一时僵持间,身旁的小厮却是转了转眼珠,低声提醒道,“如今那两个丫头人好好儿的,并未受到屈辱。她们能污蔑少爷什么,少爷可是看她们可怜,要帮她们啊。”
一语惊起,董嘉枔登时明了,又起气势,“是啊,你既有心听那两个丫头往本少爷身上泼脏水,也该里长眼睛看看。是她们两个不长眼,本少爷宽宏大量,可怜她两个,反被倒打一耙,官差大人可否要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