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先在此谢过老师了,”周昱禛抬手让礼,“本宫如今需去福宁殿处理父皇余下的政务,老师与侯爷折腾了一日,如今先回府歇息罢。等明日上朝,还需老师与侯爷担待。”
二人忙颔首,“殿下肩担重责,还请殿下莫要忧心过度。”
拱手告辞,二人顺着长街自往宫外走,等周遭无宫人时,永定侯方侧身道,“薛大人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薛渝道,“不知侯爷从何问起?”
永定侯道,“圣上派恒王殿下与三皇子监审此事,当真是因太子殿下有监国之职,才叫余下两位皇子协助?薛大人不觉得此事蹊跷么?”
“有什么蹊跷呢,”薛渝只以笑容打幌子,缓声道,“方才太子殿下已有言,数日后北疆南郡各处皆会派使臣进京。以圣上如今的情势,余下的国事便尽数担在太子一人身上,圣上将此事分派给那两位也是情理之中。
“祭祀大典由礼部由礼部全权操办,无论是有意还是疏漏,尤大人都是难辞其咎。所幸圣上洪福齐天,龙体尚无大碍。若圣上今日当真出了什么事,礼部所有人都罪责难逃。圣上已将此事交由大理寺主审,无论是恒王三皇子还是谁人去监审皆只是代圣上的情面旁听罢了,做主的还是圣上。有何不妥呢。”
永定侯闻言皱眉,大抵是因此事涉及太子,素来温和的永定侯如今也绷不住气势,语意略卷着躁意,“你我除寻常同僚之情,更同是太子一党。我心里担忧之事太傅应当清楚,如今周遭又无外人,薛大人何必虚言。无论今日之事到底是冲着谁来的,有那恒王插手,若当真牵扯至太子…”
语意未落,正有一队宫人往长街这一处来,薛渝当即扯住他的衣袖,等宫人走的远了,方才略带嗔意,“侯爷。”
“我与侯爷共事多年,怎会不知你的意思。但侯爷可知圣上的意思?将此事交给恒王与三皇子处置,将太子殿下撇出去才是圣上的一贯做法。此番结果,侯爷早便知道不是么?”
永定侯道,“我是知晓,尤家与沈家有姻亲,若日后朝中众位当真要分帮结派,便是尤务冠保持中立的态度,外人也不会相信,十之八九是要认定礼部是太子一党,想来圣上也是清楚这个道理,怕太子殿下包庇礼部。可是圣上知道,旁人自然也知道。虽说太子殿下行事端正,可若是此事交由恒王手中,”
他停顿一瞬,兀自皱眉叹道,“圣上疑心之余,有些人再趁虚直入,我只怕对太子不利。你看那忠勇候,半辈子都没今日一般伶牙俐齿,仿佛什么都清楚似的在旁看戏,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所以圣上除了委派恒王以外,更点名了三皇子与段大人一同协助大理寺办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