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不语,老太太神色淡淡,不似往日一般多瞧她,犹豫一瞬便知是自己坏了规矩,忙改口道,“姨娘素来疼我,祖母是知道的,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祖母见谅。”
此言一出,薛绛姝倒先凝神,只一瞬心中便暗笑,不动声色地摇扇不语。果然听老太太叹道,“既是担心,也是常理。只是太过急躁,反而没了分寸。看你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这才转头,赏了袁姨娘一个好脸色,“你也算是家中的老人儿了,多大岁数行事还是这般不稳重。三丫头又非幼子,在自己院子里,又何须你如此惦记,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袁姨娘心中正委屈着,见老太太神色缓和了些,便想着顺杆而上,闻言忙道,“妾身素来愚钝,性子又急,在老夫人跟前儿藏不住事儿,您也是知妾身的。何况即便是这会子,妾身也是托老夫人的福分才过来看着三丫头。况且方才的情形您也见着了,姑娘既无事,大夫人何必像防贼一般派人看着这院子,是不放心妾身还是不放心……”
“你此言糊涂,”正哭诉,老太太忽恼,沉声打断她,“自家人,三丫头是主子,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亲女在你眼中便是这幅德行,容你如此作践不成?”
袁姨娘闻言微惊,停顿一瞬,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口无遮拦,可不正触了老太太的霉头。暗咬牙后悔,于氏忽开口,漫声道,“这袁姨娘么,素来是如此。母亲从前虽也常常提点,不过担心则乱,回回提及三丫头时,袁姨娘总是记不住,这也是惯例了。
“可有一点得记着,管着府中差事的是长嫂,三丫头虽不是长嫂所出,我瞧着也未曾受过薄待。便是如此,指不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袁姨娘不知,这才叫嚷起来。你闹腾了大半个时辰,只道是姑娘受了委屈,大夫人又如何行事不周,怎也不问问三丫头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才惹大夫人恼她,谁会无缘无故地为难孩子。”
轻嗤后话锋一转,令问起薛如意,“此事旁人不清楚,三丫头身在其中想来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今大夫人杂事缠身,不如你来说说,免得老夫人心疼你。”
忽被提起,薛如意神色微凛,慢腾腾挪至老太太手畔儿,乖顺矮膝,“孙女……也不知自己今日到底做错了什么,才叫大……母亲恼我。想来是小宴上何处做的不妥,母亲看我不知趣这才罚我的。除此以外,孙女自认……应无甚差错。”
“哦?”老太太显然不信,面色狐疑,转头问薛绛姝,“当真如此?”
薛绛姝一愣,瞬而温婉摇头,“回祖母,三妹妹席间行事妥当、知书达理,并无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