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便将此物给你大抵有些失礼,只不过当时正好听闻楼下说书先生讲你与太子殿下的姻缘,一时心急便拿出扳指来给你。太祖父本是读书之人,临终前传下此物是为了傅家将来能再出举子,以振家业。
“可惜我自幼便不爱读书识字,未曾如长辈所愿以文采光宗耀祖,这才就此作罢。家母曾道,寻常之物配不上将来的妻眷,这扳指既是太祖父传下来的傅家之宝,将来必定要给心仪之人。故而……”
“故而大人将那般贵重之物给了我?”她挑眉,眸如春水,“那时我与大人并未表明心迹,若是我后来未曾与大人走到这一步,又不知此物如此贵重,大人又会如何?”
“那也是要赠给你的。”他颔首,温言道,“虽是太祖父所传,但我并不信以物框人之言。那时我已知自己心意如何,若你我此生无缘,那扳指只当是作为友人相赠的生辰贺礼,将它交由心仪之人,我自然不会后悔。不过所幸你我如今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冥冥之中有缘。早晚都是要给你的。”
手劲压重,他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抬眼紧盯着她的面容,一字一顿道,“你放心,我必定会去提亲,迎你入府。”
……
这顿午膳用的薛绛姝云里雾里,本想着自己是醉仙楼的常客,多推给他几道入口极佳的酒菜,被他这一哄哪里还坐的住,满面羞红,满心满眼只看他一人。
傅鸿禧连连失笑,挑刺添汤,好容易半哄半骗地扶她用下,等二人起身离席时竟生生多耽搁半个多时辰。
左右已吃了回去点卯的时辰,他索性也不急,等用过午膳后一路护着薛绛姝下楼上了马车,挑马头在前引路。这一路二人说说笑笑,只顾着想方才提亲所言,竟是无人料到酒楼中一处门窗大敞的包间儿忽然探出一只手来猛然扣上窗壁,回眸紧盯着二人暗暗咬牙切齿。
等回了家中时已至下晌,才将今日在各铺子里买下的各色笔纸首饰分送给家中众人的院中,正待松口气,红袖忽然进来请安道,“二姑娘,老爷与老夫人差奴婢过来请您去一趟。”
她闻言一怔,实在想不到老太太与父亲为何突然如此,然也不敢不从,忙起身颔首。
却不料红袖忽抬手拦她,眉间忧意难掩,却是欲言又止,“二姑娘……还是多披一件儿衣裳的好。至少也该披上冬日里惯穿的那件织锦银狐皮的毛氅,再拿个手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