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氏颔首,福身退出正堂。二夫人这才正色道,“我正要与你提此事,挑个时候接欢姐儿回来,请太医来给她请脉,瞧瞧能否调养过来。”
宋氏一怔,忙问道,“二嫂这是何意?”
抬手打发下人出去,只房里留她二人时,才低声道,“我先前去赶李家大公子的白事时便瞧她脸色并不大好,不过那时候是想着家里出了大事,全权由蕴欢一人打理,她还要伺候公婆与夫婿,膝下三个孩子,一时累着了才至如此。
“可过了大半月,至年关时我又去拜访瞧她,面色未曾恢复不提,反而又有几分不好。
“我借着她递东西的功夫把了她的脉,脉相虚浮,理当好生调养。我想着宁国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也不是用不着好药,就是身子忒乏累,请大夫来把脉,日日用着燕窝雪参养着也不至于如此。
“蕴欢也不是个自怨自艾,无事折腾自己的性子。这般养着还不妥当,也不知是受了气自己强忍着,还是宁国伯府里出了岔子,你得留心。”
二夫人幼时爱看医书,娘家府里又专养过几个赤脚大夫给百姓看病,她随着人多少也学过切脉的本事。
说蕴欢脉相虚浮已是委婉之语,再往后会是什么病症她并不敢妄言。可即便如此,宋氏仍是难免的紧皱眉头,面色苍白,
“当日姝儿与怀义回来时也与我这般提过,她兄妹二人问时蕴欢也只说是前几日染了风寒,身上带着余症才至如此。知道她会请大夫也就罢了,倒不知还有这般前情。”
二夫人“诶呦”一声,摇头道,“欢姐儿是什么性子,你做亲娘的还能不知道么。素来是报喜不报忧,出嫁十余年何时回来与你抱怨过一句?还不都是自己强撑着。
“别说是姝儿与怀义去问,即便是你我二人盘问她,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倒不如何时得空接她出来,拿帖子进宫请郑太医来给她请脉开药,她到底还年轻,趁着如今调养过来,免得将来老了受苦。
“只不过……依欢姐儿的性子,不等宁国伯夫人是否会舍得放人,她自己便不爱回来徒惹你伤心。”
说到此处宋氏已觉心如刀绞,垂眸忍了半晌,反问道,“二嫂当日诊脉,可有察觉她这是如何弄到这般地步。”
二夫人勉强笑道,“欢姐儿机敏,知道我是忧心她,分明躲着我。我也只能趁着她倒茶时摸了一瞬,只查出是过于虚浮,应是内火过盛所至。
“想来这病不是一日两日,应是许久之前身上留的余症,她自己未曾留意,熬到如今一累着,这才显出来。
“若说受惊,她也只有在当年诞下双生子的时候,月子里动气或是着了风寒才至如此,只是年头过久,这都两年的光景,哪里还能查的出源头所在,不过是妄加揣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