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头近日是要忙着筹备你的嫁妆,你父亲这才等一等,等你出嫁后便回家里颐养天年,这是喜事,并非因你的亲事才至如此。薛府从前的荣宠如同火烧油烹,这才致使无数人盯着薛府下手,得以出狱后你父亲早已看淡这些身外的荣华富贵,如今只想着保住薛家后代子嗣,君恩不得违,但能推脱的自然不好再包揽,免得薛府将来重蹈覆辙。
“薛府将来会如何,只看你大哥与怀礼两个孩子自己的造化。他二人在朝中的官职都不算低,怀义虽未曾入朝为官,但手中打理铺子也能养活自己。
“姑娘们及笄后也是早晚要嫁至旁府,孩子们都有造化,家里的差事有你嫂嫂帮衬打理,我与你父亲、你二叔二婶这些老一辈的也能安下心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也算是苦尽甘来。你们若真孝顺,便该顺着你父亲的意思叫他享清福,免得他在多思多虑,从没有闲着的时候。”
这道理宋氏早已与她表露过,如今又怎会不知懂。半晌长叹一声,微微颔首,“父亲主意已定,旁人自然不好多言。不过这样也好,您与父亲夜该像当年的祖父祖母一般在家里歇着,万事有我们替您分忧呢。”
宋氏颔首,“你们能有心便是好的,也不枉我与你父亲将你们抚养成人,算是安心了。”
这才劝抚过去,二人正要起身,留夏进来道,“回夫人,二门外的崔妈妈说巧画自己跑回咱们府里,说是要求见您与二姑娘。”
“巧画?”她闻言一愣,回眸瞧宋氏一眼,“她不是随着她兄嫂家去成亲了么?怎又跑回来?”
宋氏见状也跟着皱眉,留夏面色不大好,摇头道,“奴婢也说不准,只是瞧她哭的极惨,身上好似还有伤,应是背着她兄嫂跑回来的。夫人可要唤她进来?”
“身上竟然有伤?”宋氏脸一沉,“她人如今在何处?”
留夏道,“崔妈妈正给她寻干净的衣裳帮她梳洗呢,免得她出去冲撞了谁,夫人若是要问她话,奴婢去传她?”
“传她进来。”
留夏答应一声,自去唤人。不多时便由着崔妈妈将巧画带进院子,她一进门便跪倒在地,膝行上哭求,“求夫人救奴婢一命!”
此处并非公堂,府里又何时有下人敢如此放肆,宋氏不由得皱眉,“好端端的怎闹出这一出来,留夏,扶她起来。”
留夏敛秋上前欲扶她起身,却被她尽数躲过,扶着宋氏踩的脚凳哭道,“夫人,奴婢的兄嫂要打死奴婢,求夫人为奴婢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