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头发的舰娘，还是直发的，听说过是只有很远很远的，东方的那个国家才有的。

虽然舰娘的诞生并不是按照她们前世所在的地域和国家来出现的，但是，可是听说过哟……那些东方人形的舰娘，据说他们的衣服都是那种布料很少的。

或者是那一种很宽很大，还有着一个大大的袖子的。

像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这样，跟穿的个男孩子一样的……军服？

赖狗子的心里一跳：难道……

不，应该不可能！

军服，喜欢穿的人很多的。

自从舰娘到这个世界，担负起抗击深海，保卫人类的责任，军服，也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流行的一个元素。

喜欢穿军服的人，很多很多。

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们，只要是家里条件稍微过得去的，都会哭着闹着，或者眼巴巴的瞅着向大人祈求获得一套军服。

最好是海军的军服。

最好的，还是那种带着各种各样挂饰，吊链儿，勋章，穗，缨等等各种小部件都齐全的海军军服。

譬如，一套小版的海军上将礼服——在岛上的那家衣店的橱窗里就挂的有。

那个价格……赖狗子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从那边走过时，都很想从那旁边的墙角上掰下一块砖头下来——只是看了看，站在店里边那个脸上挂着是笑非笑表情的……服务员（还不是老板呢，只不过也只是一个跑腿干活的）

……他也就只敢这样的在肚子里腹诽两句了，真的，要是敢惹事的话，甭说他这经常有一顿没一顿，长期营养不良的细胳膊细腿儿能不能打得过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就算是打过了，自己难道还真的敢动手？

据说，那个店儿，岛上最大的那个头头都不敢收他们的好处的。更别说自己了，到时候后面的大老板真的发起脾气来，碾死自己，还真的跟碾死一个臭虫一样——甚至还可能更简单。

他都不用出手的，就会有像方书才队长这样的家伙，会屁颠儿屁颠儿的把自己摆弄成一百零八给花样，然后把自己的头或者某一个部位呈现到那个大人的面前。

甚至，自己致死都不可能被呈现到那个大人的面前，而是月黑风高或者人烟稀少的地方，被扔到海里或者种到地里——作为一个常年‘巡视’在岛上的一个‘编外巡查’，这样的事情，赖狗子也不是没有见过。

时常需要在黑暗中行动的他，见到过的阴暗面那可是真的不少。

说了这么多，最根本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身上穿的这种类似军服的衣服，赖狗子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所以，这个男人应该不是提督，那个小孩更不可能是舰娘。

再一次认真的看了看站在雅克老板身边的那个小女孩，仔细的确定了一番后，确认自己并没有认错，真的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这种军服的赖狗子情不自禁的长长出了一口气：哎哟妈耶，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这样的自己吓自己的事儿，还是少干一点的好，不然的话，早晚会得吓出毛病来的。

估计吧，也就是这家的小孩想要一套军服，然后大人买不起，就买了一个类似的，或者是干脆自己DIY了一个看着差不多的，糊弄一下小孩子罢了。

看那料子粗糙的，还有那样式简单的……明显都是在糊弄人呢。

首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石林瑶的绿军装，就被很自然的归纳为家长糊弄孩子，粗制滥造出来的‘劣质仿品’。

‘认清’了事实的赖狗子，看着那一对都板着脸，默不作声的轻点的钞票的两个人，暗暗的下定了决心：那个……待会儿，那个雅克要真的是去那个外乡人付钱的话，自己还是客气一点，少要一点吧。

一个穷光蛋，要的太狠了付不出来怎么办？

再说，替他们付钱的雅克老板，怎么说也都是一个地方住了这么多年的，关系处的太僵也不是太好。

以后见面就不好打招呼了。

罚单开好了，单纯的付钱点钞还是挺快的，反正没一会儿，雅克和方书才就‘银货两讫’了。

“行了吧，数目，都对吧。”看着方书才把手里的钞票捋齐对好，雅克阴沉着脸，问了一句。

“行了，”将手中的钞票在手上的小本上蹲顿了顿，方书才抬起头，抬了抬眉梢，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书店老板：“这一次的事情，我这儿了了。”

微微的眯了眯眼，雅克老板的嘴角浮起‘欢快’的笑容：“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走吧。”稽查队‘队长’点了一下头，摆了摆手。

“哦，那好，方队长，那，我就去处理那边的事情了。”微微的一躬身，雅克满脸笑容的向方书才队长告辞。

“行，你去吧。”挪了挪脚，两只手一前一后交叉叠放在肚子上，方书才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片‘灿烂’的笑容：“不用管我。”

顿了一顿，书店老板雅克咬咬牙，狠狠的一点头：“行。”

“那我就过去了。”

转过身的书店老板脸色迅速的阴沉下来。

身后的内个方书才队长的模样和架势，很明显，就是不打算好好的放手了。

嘴里说的是不管，就这站在身后等着看热闹的模样，明显的就是在等着找机会呢。

所以这个事，还真的不能让他给抓到把柄。

“行了，”赖狗子抬起头，看到的是直挺挺站在面前，面无表情的雅克：“说吧，这次你准备敲多少。”

“什么叫我准备敲多少，这明明是……”一下子坐起来，对于这种‘污蔑’自己名誉的话，有可能的话，赖狗子还是想辩驳两句的。

虽然从很早开始，他就知道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最终的结果和人们看他的眼光，都并不会因为他的辩驳而发生什么变化。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这种脏水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被别人扣到自己头上吧。

这也只是小时候形成的一个习惯，一种已经依然还在挣扎着没有舍得放弃的希望而已。

雅克皱了皱馒头。

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后面还跟着一个方书才在瞅着，他可不想陪着赖狗子，在这里这样的唠下去：“多少钱！”

赖狗子的辩驳，被非常无理的打断了，他有些郁闷，有些恼怒，气愤愤的抬起头……

因为高度的缘故，赖狗子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书店老板雅克，而是……

眼前，是一双……不，是两双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眸，一双是蓝色，另一双，是黑色。

石林瑶站在雅克的身边，微微的低着头，俯视着地上的那个年轻人。

这样的人，她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