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县令早些年有幸上京述职,见过当时还不是皇贵妃的金家千金,那简直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这可不就一下认了出来。”老汉得意的看着被惊到的一群人。
“啊?金宝珠不是死了吗?难道——”
“奥——”
“原来是这样——”
没有一人说出真相,所有人却都像是瞬间猜到了一般,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离远在一边听得窝火,想要冲上去表明自己的身份和几人理论,却被一脸复杂表情的离政拉住。
他们如今所在的城池已经被越国拿下,尽管花采已经放了他们,可这些人不知道情况,可以想象,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两人的身份,势必会被群起而攻之的抓起来,献出去以表忠心。
虽然能见到花采正是他的目的,但在见到之前他们会经历什么,或者说,这些人更喜欢带着他们的人头去邀功。
忍、一定要忍。
赵清莲没有办法赚钱,离政又不能就这样干等着,每等一天就要多出一天的租金,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每一文钱都特别珍贵。
离政只好出去找了份出力气的活。
他是满腔笔墨,但这小城池用到的太少了,偶有几个赚钱的,他也怕出名不敢去,只好找了最苦最累,工钱却最少的活,每天像他眼中最低下的一样,天不亮就上工,天黑透了才能拿着那点微薄的工钱回去。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事实却不像他想象的那般,赵清莲和离远都不能出去做工,每天靠着他那点微薄的工钱,三个人的吃饭加上房租钱,一天落不下几个铜板。
生活似乎越过越绝望,直到有一天,整个城池上空都放满了烟花。
新皇登基,改国号为金,普天同庆。
没错,离国彻底没了,新皇是那个被他嗤之以鼻的女人。
那个女人居然也能当皇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离政疯了一般的从工地上冲了出去,连当天的工钱也没拿,冲到酒馆要了瓶最劣质的酒,灌了几口,却被呛得直咳。
口中淡的几乎尝不出来酒味的酒,让他心中堵得发苦,明明是水一般的酒,他却像是一口就醉了一般。
拎着酒坛子跌跌撞撞的在街上走着,天上绚烂的烟花和周围人的欢声笑语,都是异常的刺耳。
“你们懂个什么,朕才是皇帝,那个女人,不过是被朕打入冷宫的弃妇而已。”
“哈哈哈哈,朕才是皇帝——”
离政抓着身边的人大喊着,奈何今晚整个城池都处于喧闹中,无人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见一衣衫破烂疯疯癫癫的人抓着自己,纷纷咒骂着避让开来。
离政一路狂笑着回到草屋,离远正在骂骂咧咧的打赵清莲出气,他看着赵清莲那双眼睛,突然就想起在皇宫中的种种,也是上前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朕的江山,完了。”离政躺在地上嘟囔着,似乎真的醉了。
离政这一“醉”,却是再也没有醒过来。
第二日一早,离远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睁眼就见赵清莲惊慌失措的逃了出去,离政躺着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一滩血水,隐隐还能看出人形,门边,熟悉的装着化血散的瓶子滚在一边,已经空了。
离远心跳瞬间停止,想也不想的抓了床上的棍子,就朝赵清莲逃跑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