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妘怜低垂脑袋，无人能瞧见的眸中，光彩复杂，有一闪而过的柔和，有不明所以的惊诧疑惑，还有最终占据上峰的狠厉不屑。

她唇角微动，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冷笑，心中暗骂自己脑袋不清，居然会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之言，对那位倾城妖精生出感激心思，虽然不过刹那，但于她而言，着实扯淡至极。

哼……老娘的确不聪明，却亦不蠢，江湖中摸爬滚打这许多年，还同一帮穷凶极恶之辈整日厮混，岂会因几句毫无用处的煽情话语动摇？

再者……即便洛九儿当真乃是一个心地善良，以德报怨的仙女，又如何？这个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自己能够舒坦活着，方为真理。

感激？嘁……狗屁不是。

更何况……她亲眼见过某只妖精的手段，非但与善良不沾边，反倒似恶魔更多一些。

自己傻了吗？方才心中莫名其妙升起的柔软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骤然听闻太多惊人消息，一时失了心智？

啧……她之所以落得今日这般田地，皆因洛九儿而起，若刺杀当日，其能够直接赴死，哪有后面这许多麻烦？什么‘无忧’？什么影蝣？什么奕星阁悬赏？

啊！！！！全怪洛九儿，那个妖女压根不应活于世上！！！

还有逻绝……这个男人一直拼命为妖女讲好话，不就是担心她恼恨到极致，破罐子破摔，拼着不要性命，不再去国都做那混账卧底吗？哼……先前还假惺惺发脾气，言其与洛九儿并无苟且关系，啊呸！当老娘乃三岁孩童吗？窝囊废，狗男女！

柳妘怜被连续几件匪夷所思之事刺激得已然有些歇斯底里，自私至极的性格，本能的将所有过错归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