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眼下，能够阻止林嘉明继续和林建业对峙，能够不让林建业发怒的，只有这位顾相爷。

可……换来的只有顾千秋的漠然，连林长冉都没有出言的意思。

“嘉明，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话。什么叫，没有变？”

林建业举起了装着清水的杯子，饮了一口。

“大伯，我的意思很明确，一直都是我最初的心愿。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我对她，从来没变过。不管你让我娶谁，我都不会同意。我这一生想娶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没变过！？”

林建业右手茶杯炸裂开来，三道碎片精准无误地从林嘉明的脸颊两侧刮了过去。

将他的左脸和右脸挂出三道完全平行的血痕后插在了主堂大门的门板上。

“家主，息怒。”

林建明摆了摆手。

“林建堂！他要杀了你儿子你都不说话吗。”

“嘉明。”

林建业看都没有看一旁争执的林建堂夫妇：“当年，你和七公主的私情。我们林家，被迫交出了两支地方军，我们掌控的仅有的两支地方军的兵权！我和你爷爷在萧家那对父子面前遭受前所未有的羞辱。我更是被逼，向宫里那位圣上下跪谢罪。”

“大伯，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林嘉明目光如炬，和林建业对视。

尽管刚刚林建业爆发灵力时只要让茶杯碎片偏转一寸，往下几寸就可以割破他的喉咙，他没有畏惧；他从没有认为那件事他做错了。

“我爱她。况且，当时圣上允准我娶她。”

“听你的意思，你想做皇家的驸马？是，我记得你当年就是这么想的。”

林建业啧啧地道。

“大伯，驸马。并不丢脸。”

“哈哈哈哈。”

林氏第五门的统领，林永元，来自外门，因为率第五门拼杀立下赫赫战功从而晋升入林家的核心层。也由于他曾经立下的战功，林建业乃至那位在闭关清修的鳞甲最强者，都对他敬重三分。某些场合下，他的行为举止不太合规矩，二人都不会责备他。

在林嘉明顶撞林建业的话说出口后，径直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建堂的脸色发青，低下了头。

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过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竟然还要被这个一向和自己不和的林永元当众在这里嘲笑。

“嘉明啊嘉明。”

林永元终于停下了肆无忌惮的大笑。

“作皇室的驸马，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宫里的那位圣上，为什么会同意吗？”

即使行为乖张，林永元的头脑在很多时候都是最清晰的。

这也是林建业将第五门交到这个外门之人手上最重要的原因！

“我不后悔。大伯，你可以把我逐出家族，我就再也没有代表林家的资格。”

林嘉明紧咬着嘴唇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他怎会不知林永元的意思，在两年前，他就明白！

林嘉明代表林家，他若成为了圣上的女婿，就代表林家选择和日益衰落的皇室站在一起，从而成为七大世家其余家族的公敌。

无论七大世家斗到什么程度，他们绝对不会容许皇室壮大，这是所有家族领袖心中的默契。

换言之，林嘉明今天喜欢的是随意一家名门望族的小姐，林建业都不会反对；最多就是结为姻亲的对象差了些。

“你说什么。”

林建业的面色迅速阴沉下来。

强大的武者威压压在了不过刚刚到下品贤者境的林嘉明头顶。

“有种，把你刚刚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大伯！”

林嘉明额头渗汗，却坚持没有放弃。

因为他知道，今天他顶不住，往后，他再也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