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慕舟伸出一根手指拨动那片碎瓷，里面清莹莹酒水晃晃悠悠，在烛火映照下反射出好看的琥铂色，十分诱人。

“紫钟可以入药，但不能酿酒。”

“为何？听童公意思此药并无毒。”

“无毒的就都可以酿酒么……”

童慕舟抬眼看着百里行歌，冷冷道。

“这东西酿的酒，只有一个功效。”

“什么功效？”

“上瘾。”

“上瘾……”

百里行歌皱眉。

“喝了这酒会上瘾？”

“喝惯了它，这世间其他东西再难入口。水不是水，成了烫口的毒药，饭菜不是饭菜，成了难嚼的烛蜡。直到……”

“直到什么。”

听童慕舟形容，百里行歌已经明白这酒是什么货色了。沉着脸继续问下去。

“直到停了这酒。”

皱着眉，百里行歌面有疑色。

“停了酒会如何？”

“人会变成魔……”

童慕舟的声音轻飘飘的，如同一只冷冰冰腐手攀上百里行歌脊背。

“停了酒，她谁也不认，谁也不识，只要这酒。届时，你只要愿意给她一碗那酒，她什么都愿意做。”

“嘭！”

百里行歌一掌拍下，将矮凳上那片碎瓷拍成齑粉。口中紧紧咬出三个字。

“吴恩阁！”

童慕舟的话一瞬间点燃百里行歌心中怒火。这酒来自吴家，吴双亲自送给殷璃。他记得十分清楚。若不是后来京中噬神到处作恶，殷璃将这酒忘在他处。恐怕殷璃很早之前就……

感受掌心底下化为齑粉的碎瓷，百里行歌目光慢慢平静下来。杀机却酝酿在眼眸更深处。

吴家……该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