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老翁这才舒颜一笑,满面的褶子都铺展开来。
他二话不说,就先帮着将林婉儿放在了驴车上,再将林大娘也搀扶了上去。
鞭花甩着哨声,开始平稳地向着城外梨花村的方向驶去。
自始至终,老翁都没要一文铜钱的脚钱。
这是个好人呀!
。
梨花村,家。
林婉儿重新躺回了东厢房的床头。
林寿则是寻昨日在天井里掉落的荷叶包,里面有他在王家破案时私藏起来的三个粗粮馒头和一块狗肉。
可是他寻了良久,却连点残渣都没寻到,甚至连那沾着点油性的荷叶都不见了。
林寿只得狠狠地跺了跺脚后跟。
这群天杀的老鼠,老子早晚得找机会灭你们的满门!
简陋的柴房里,林寿翻找了许久,才在一个破搪瓷罐里寻到了一点小米粒,黄橙橙的,看着都是那么的诱人。
米粒儿很少,几乎都能数得清数量,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灶中燃着的熊熊炉中火,辉映着林寿的脸皮时明时暗,林大娘已悄悄地杵在了门口,冲他唉声叹气。
好半天后,林大娘才小心翼翼地道:“咱们临走时,刘大夫曾叮嘱丫头要好生静养,最好要吃些大补之物补补气血,这才不会落下病根。”
林寿点点头。
这个叮嘱,他记得清楚哩。
所谓的大补之物,人参、鹿茸为最佳,若是没有,老母鸡配着当归也能凑合。
可是林寿现在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锅熬得稀薄的小米粥。
林大娘纠结了会儿,终还是开口小声道:“要不你去求求你那亲家,你那定了婚约的娘子总能帮上忙的。”
“周家吗……”
林寿记得林秀才生前倒是定过一桩姻缘。
女方也是银丰县有名的富绅,只是自林家破败后,两家就再也没有了来往。
林秀才病瘫在床头一两年,都没见那女方来过一人探望,可见两家哪里还有半点的情谊在。
林寿平静叹道:“大娘以后无需再谈此事了,我家与那周家的婚约早已名存实亡了。”
“想我病瘫数年,后又被打入死牢,丫头都不曾去求他们一次,如今我身体好了,更不会去求他们,这是我林家的脸面,比命重!”
林大娘叹了口气,真是两个犟牛脾气。
“林大郎,我知你家硬气,可是你家妹子的寒病那是耽误不得的呀,药堂里最便宜的一根参须子也得个把两银子,咱能哪里去筹措?”
林寿悄悄地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根,轻声道:“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林大娘张嘴还想多说什么,可是看着林寿愈发露出的厌恶表情,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退了出去。
想办法?
能想到什么办法?
一个大病初愈的穷秀才,可能侥幸才刚刚脱掉了死牢之罪,又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去赚那么多的银钱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