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摊摊手,无奈道:“圣主啊,咱现在可是圣女教,在官府管辖的百姓看来,咱们可是杀官占县的邪教啊,你认为咱若去请他,他能来吗?”
林寿一想,此话确实有理。
自赶跑了徐梁的闻香教后,林寿也曾想过向乡民们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凤城县的位置特殊,几乎可以算是济南府的重要门禁,若是白莲教听闻此地又落入了官府之手,只怕必定还会率着教兵前来攻打。
单凭林寿现在这千把口子人,估计根本不是白莲教徒的对手。
而且就在前几日,朝廷也秘密向他下达了指令:
让他继续伪装成白莲教徒,借机蛰伏发展,以待将来时机成熟,再与朝廷大军里应外合,彻底消灭山东境内的所有白莲余孽。
林寿再瞅落款署名,竟是“叶向高”。
此人十分牛叉,乃是当朝的内阁首辅,绝对的朝廷大佬。
正是有他这条命令,林寿才敢堂而皇之的建造兵工厂,而不怕以后再遭言官们风闻奏事。
但是,这伪装之事儿,朝廷大佬知道,林寿的班底也知道,可是众乡民百姓们都不知道啊。
尤其是周围相邻的几座县城,无不认为现在的凤城县还是教匪盘踞的一大凶地,即使他诚心招聘,估计也没有几个不怕死的敢来应聘。
所以辛丑的一个“绑”字,确实是解决当下难题的一大办法。
林寿纠结了片刻,才小声回道:“要不试一试?”
……
银丰县,东风巷。
一座简陋的铁匠铺,已在这条巷子里风雨飘摇了多年。
铁匠铺的主人,也从一个魁梧健硕的中年人,变成了如今一个胡须斑白的老客。
无人知道他的家人在哪里,他的生命里,似乎只有火炉和锤子,也许只有关上门板后,在一壶烈酒的面前,他才会露出几分伤感。
砰!砰!砰!
寂静的月下,一阵清脆的扣门声显得格外的清脆。
老铁匠不满地皱皱眉头,大声喊道:“今儿关门了,明儿请早吧。”
外门一个青年回道:“大叔,麻烦你开开门,我们有重要之事与你商量!”
老铁匠听这声音有些耳熟,猜出这是熟客,只得披上短褐,耷拉着鞋子,去拉开了门栓。
门外夜色幽静,一片薄云恰巧遮挡了天上的月牙。
他还未看清楚门外站的是何人,一团绢布就先塞住了他的嘴巴,接着一张大麻袋从头套到脚,然后周身用绳索一绑,就被扔进了车厢里。
整套手法十分娴熟,显然这是一伙专业的绑匪。
先前那个青年似乎还在喊道:“慢点,慢点,别伤了他老人家,说你呢,车厢上垫了几床被子?”
“一床。”
“太少了,再去屋里抱一床出来!”
“好嘞。”
然后老铁匠就感到身子下面又松软了一点,这让他在害怕的同时还多了几分感动。
难道现在的绑匪都这么的人性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