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紫色纹纱绣金鹤对襟袍子的男人端坐在铺着白狐毛的小塌上,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的书,红豆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清飘飘的扫了一眼,将手中的羊绒垫子放在了小塌桌旁。
将茶具堆到一遍,在空出的位置上放上了一面两个巴掌大小的铜镜,坐了下来。
温青庭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姑娘,上粉,描眉,画眼,绾发,心中涌起莫名的熟悉,这一幕他好似看过很多遍了,失忆前的自己大抵真如徽诚所说的,对眼前人用情至深,所以发现她走了才气血攻心。
“听说我以前对你很好,那你为什么要跑。”温青庭放下手中的书,十分认真的看着已经在绾发的女子。
看见她莞尔一笑,对着镜子比划着那一只簪子。
“你觉得哪个好看。”笑颜如花的女子举着两个簪子给她看,一个白玉的梨花簪子,一个嵌红宝石的金步摇。
温青庭木木的抬手指了指哪个梨花簪子,整个人都有些怔愣的陷入她的笑颜中,带着俏皮的笑像是小鹿一样撞进他的心房,让他平静如水的心间有了一丝涟漪。
“你的眼光一如既往,喜欢各种各样的梨花,就像你对我一样,总是控制多于尊重,利用和真心让人傻傻分不清楚。”
红豆说着将他没有选择的哪个金步摇攒近发间。
马车还在缓缓的向城里走,红豆对着马车外面喊了一声:“海棠,把衣服递进来。”
还在琢磨她的话的男人突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握拳将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在马车里换衣服不太合适吧。”
“装什么正经,都睡了这么多次了!”
温青庭只觉得心口和脸都是燥热的,在她把衣服接进来之前,扭头看向别处,视线瞥见虚关着的马车窗子,自然的探身把两边的车窗锁上。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手里拿着书的男子,视线时不时朝着对面的女子看过去,肤若脂,眉若黛,眸若水,娇娇软软的,他的心也随着她头上的步摇来回荡漾着。
“夫君若是想看,可以等妾身回去了仔细看,现下只是简单的换身外袍应付一下!”
突然间的亲昵让他的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十分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小声嗫嚅道。
“戏不错!”
“是夫君以前教导的好。”红豆面上笑着,心中确实一阵苦涩,明明是曾经的日常,现在在他眼里就是做戏了。
平平无奇的青顶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没有引起一阵骚动,缓慢的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过去。
红豆掀起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看见了熟悉的暗号,才放心的坐回回去,对着旁边的男人莞尔一笑。
“相公,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对京中形势不了解,若是动了对相公有用的人,相公最好提前知会一声。”
温青庭听她这么一提醒,才从温柔乡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