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丫鬟把热好的螃蟹端进来,三夫人看到她还在这里,皱眉对她说:“你怎么还在这里?这么晚了,一个大姑娘家,还不回去休息?想做什么?”
看到她脸上的印子,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这要是被夫君和婆婆看到了,肯定要恼我的。
所以,三夫人又道:“你身体不舒服,这几日你都在屋子里好好地练习绣花,就别出来了。我这儿也不用请安了。”
王亦宛抿着嘴,眼里有水雾弥漫,眨了眨眼,就消失了。
她看到丰哥儿拿着螃蟹吃,温和而又冷静地劝说道:“母亲,好儿表姐说了,这个不能多吃。丰哥儿若是想吃,明日再吃也不迟。若是饿了,厨房那边应该做了夜宵……”
“好了好了!这些话不用你再来重复,回你的房去!”三夫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真是和婆婆一个性子!
丰哥儿哼了一声,把舔过的壳扔向王亦宛。
王亦宛躲不及,抬手挡去,顿时手上便被蟹壳的尖锐边缘划破了皮,出现一条红色的线。
可是,三夫人根本没看到。
她只是不耐烦地让王亦宛赶紧离开。
王亦宛低着头,恭顺地行礼,推开门垂着手走出去,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她的丫鬟见她低着头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进屋后,眼尖地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口,顿时心疼地给她找药上药。
折腾一番,睡下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凌晨。
万籁俱寂。
三夫人正睡着,就听见门被拍得砰砰作响。
“这是怎么回事?谁在敲门?”王家三爷一个翻身起来,光着脚,怒气冲冲地打开门。
三夫人披了一件衣服,忙跟了过去,嘴里安抚道:“夫君莫生气,敲门这么急,想来是有急事。”
“三老爷,三夫人,丰少爷腹泻不止,还一直呕吐!您们快请大夫啊!”
听声音是照顾丰哥儿的嬷嬷,三夫人顿时面色大变,急得脸色惨白。
“丰哥儿……你说丰哥儿怎么了?”
她像是疯了一样,冲向丰哥儿住的院子,身上披的衣服落了也不顾。
“府里的大夫呢?请了吗?”王家三爷一面跟着跑过去,一面问道。
“已经去请了。”嬷嬷道。
“丰哥儿!丰哥儿!”三夫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院子。
她一进门,一股酸腐的味道就迎面扑来。
她正气喘吁吁,所以猝不及防便吸了一大口,顿时胃里酸味上涌,捂着嘴,跑到一边哇地吐了出来。
王家三爷皱了皱眉,进门也差点了被这味道熏到。
待看到屋里的场景,他才知道这味道是怎么来的。
丰哥儿上吐下泻,痰盂恭桶里根本来不及换,搞得地上都是。
“来人!”王家三爷黑着脸,让人赶紧收拾。
“不好了,不好了,大夫今日不在府里。”
三夫人一听,顿时面色一变,狰狞地看着来人,“大夫怎么会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