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在刚才,他以一条手臂的代价,换来了此人不可近战的经验和教训。
只是近战这事,不是他不愿,亦或他后撤,便能改变的。
那摩柯受了这一记后,身体前倾,提拳向后,一拉,势大力沉的一拳,便已准备就绪。接着脚下一蹬,这样重若万钧的一拳,便径直朝端木昊轰来。
端木昊大惊失色,心里大呼“我命休矣”,须臾间,心中转换万千思绪,看见地上血肉模糊的江南大侠,微微一笑,宿命的一笑,然后便闭上眼睛,迎接宿命的安排,宿命的到来。
宿命来的实在太快,瞬间便到了眼前,接着轰隆一声,爆炸开来,让他不得不睁眼来看。
能睁眼,自然便代表这命运的安排,还算不错。
岂止是不错,甚至让他惊讶的下巴掉了一地,也感叹这命运,待他好到非常,只因前方之人,不仅为他挡下了摩柯的神拳,还替他挡住了北面的寒风,让他断臂处,竟然涌出一丝暖意。
来人一袭白衣,飘然落地,若非那双草鞋,定会让人认为,是那九天之上的仙人,不过很快,这种感觉便被其醉气熏天的话语,直接打入到了凡尘,让这人间,对他有了一种酒仙的误解。
杜放一剑上撩,便逼退了伍圆,惊喜道:“师父?你怎会在此处。咦,你这酒,在那儿搞的.......”
说话间,已歪歪斜斜朝白衣人走来。
来人正是杜江,见杜放行来,知道他那点心思,便抬手一扔,一个酒葫芦便到了杜放手中,道:“这酒当然不错,只因这酒,我在三十年前便搞到了手。”
杜放大喜道:“三十年前,不说这酒本身的窖藏,就是这三十年,也足以让一坛浊酒变美酒。”
杜江道:“知道你来了北地,师父便先去仙池,取了这酒,然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来。当然,这其中,师父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你看,是不是对得起世人送给师父的那称号?”
杜放灌下一口老酒,直呼妙的同时,嘴也一撇,道:“为何打扮如此漂亮,莫不是要给我找个师娘?”
杜江道:“唉,找师娘这事,可能要留待以后了,至于这穿漂亮点嘛,自然也是想死的漂亮一些。”
杜放听此,竟真的绕着杜江转了一圈,单手撑起下颚,仔细一番打量后,道:“要是腰围再束紧些,可能还会更好看,更加精神,至于这双草鞋嘛,与这华丽的白衫,完全不搭,也不知你怎么想的。”
杜江道:“他妹的,洪记绸缎庄的老洪,平时喝酒还与老子称兄道弟,做生意那叫一个精明,这衣服,花了老子八百文钱,所以便没了钱买鞋子,要不是当年老子答应过师父,也就是你师公,不许仗着修为干坏事,老子定要洗劫他一番。”
杜放道:“那倒是可以,你倒是可以去劫富,然后来济我这个贫。”
杜江道:“老子是你师父,你怎么不去劫富,来济我这个贫。”
杜放道:“还不是那劳什子师公传下来的规矩,不许干坏事,传给了你不说,你还传给了我。”
杜江挠挠头,道:“这样啊,原来我还传给了你啊。”
杜放道:“不然呢?”
这一大一小两活宝,在如此之地,拉这样的家常,旁若无人般,让人开怀的同时,也恨得牙痒痒。
端木昊自是看的清楚,看着这样有趣的两师徒,会心一笑。
而四皇子那边,则是恨得牙痒痒,只因他们清楚的知道,这来人是谁,这人在大军临行前,父皇便严正叮嘱过他们,遇到后,千万要避其锋芒,只因此人,乃齐云榜中人,人间圣雄。
是以如此之人,横亘在此,那么他的大军,到底是退,还是进,这便成了两难的问题。
退,颜面尽失,进,则进无可进。
所以是进,还是退,让四皇子一时间,有些一筹莫展,故望向摩柯,希冀从他那里,能听到和看到答案,一个完美的答案。
答案不算完美,但也贴合他的内心,或许见不惯这样的目中无人,摩柯的铁拳,再度袭来。
或许见不惯自己说话被打断,杜江在说话间,醉拳也自然圆握,脚下一蹬,便迎上了摩柯的铁拳。
不错,硬接,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唯有如此,才能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摩柯是这样的人,杜江,同样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