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相仲认真做心肺复苏，做了一环后朝肖云焱说，“你继续，双人施救，不过嘴巴别靠太近，她应该也吃过辣椒自救，会辣到你。”

肖云焱，“……”

我知道，已经感觉到了，不用你说明。

但也没迟疑，给王令呼气，两人通力合作，十分默契，好像没有半点刚刚若有若无的敌意一样。

然而，过了一会....

罗相仲停手，神色木然，嘴角下压着，大概有种医生看淡生死的冷漠，尤其他还是法医。

肖云焱也停下了，淡淡道，“走吧。”

确定死了，伤势太严重，失血过多，大概还要算上蛊毒，能救活算奇迹，救不活是平常事。

生死有命。

副官等人心中一叹，因为在送庄中肖小姐说过王令是替代她引开追兵的，他们骨子里就把王令当成了自己人，是钦佩的，现在她的死也自然直接升华成牺牲。

对，就是壮烈牺牲了！

肖云焱伸手要抱住为自己姐姐壮烈牺牲的王老板，但慢了一步，她已经被抱起了。

肖云焱挑眉，“这路很长，罗法医恐怕坚持不了。”

罗相仲，“那就劳烦少帅帮她放我背上，我背着吧，毕竟我也算跟她共事一场，救不了她，应当背她走这一路。”

不答应好像就伤了人家同僚情义一样。

肖云焱嗤笑了下，不置可否，但也帮忙把王令抱起来....

抱起她的时候，才发觉这个女人看起来不矮，骨肉匀称美感，其实很瘦，一点都不重，肤质也很柔嫩，但过于苍凉。

因为死了。

人死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还不知要如何跟姐姐交代。

送庄，当看到罗相仲背着王令进来，肖芸琳看向肖云焱，后者微微摇头，肖云焱的眉头顿时压了下去，脸上泛起一种很复杂的表情，又有种谨慎不甘的感觉，看向罗相仲。

罗相仲没摇头，但说，“很抱歉。”

这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死了。

安娜的眼睛红了，大概巴黎女法医对死人看淡，对活人却感情充沛。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是不是真的悲伤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张大力跟李青山的表情并不过关。

肖芸琳没说什么，只在罗相仲将王令放下之后到了边上，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脸，指尖苍冷，毫无知觉。

她在感知这个在请暴力被她综合分析最终也只得出“神秘”跟“突兀”两种结果的女子是否真正死亡。

生死是有温度的，指尖可触觉。

沉默半响，她的手指也跟着变得冰凉，眉目微垂，不见悲伤，不见愤怒，声音比云还淡。

“纵容者始以为罪，浮屠累累终业果。”

这话或许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才能懂，肖芸琳是背对众人的，也就这两个男人看到她的神情。

罗相仲眼底沉郁，而肖云焱眉头动了动，没说什么。

毕竟是肖芸琳，或许军阀出身的孩子都有一种杀伐果断，不会过于纵容自己，所以肖芸琳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眉眼低垂，从了西方悼念死者的礼节，低头在王令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然后....

咳咳咳！死人的手指动了下，碰到了肖芸琳的小腹。

肖芸琳愣了下，直起身子低头看王令的手指，过了一会，回头看两人，淡淡问，“她的手指动了，跟我说下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也有点懵，不过罗相仲毕竟是法医，专业反应很快，直接到跟前检查王令身体，摸到喉咙跟手腕脉搏，过了一会，他神情紧绷，低下头呼唤王令。

“王令，王令，有感觉吗？”

“肥肥死了。”

肖云焱，谁是肥肥？又是那只狗？又被你说死了？

罗相仲一本正经以恐吓性的话呼唤王令，大概是心理攻势，但显然不顶用，倒是把另一头昏死的肥肥给刺激醒了。

“汪？~”他发出了虚弱的声音，感应到了外界，于是听到某个男人继续说。

“肥肥不仅死了，还肠穿肚烂死不瞑目.....”

肥肥，？？？

啥玩意？谁诅咒他？本小祖宗得罪你了？！

肥肥大怒，顿时睁开眼，看到前方王令躺着.....

怒意熄灭了，变成了恐慌。

完了，本小祖宗活了，铲屎的凉凉了！

“没有反应，肖小姐刚刚真的感觉到了？”

肖芸琳皱眉，回想了刚刚的感觉，有了笃定的判断。

“我确定。”

罗相仲若有所思，忽说，“需要肖小姐帮忙。”

肖芸琳自然答应，“罗法医请说。”

“你再亲她一下吧，怎么亲都行。”

肖芸琳，“……”

肖云焱，“……”

一句话就唬住了帝王家姐弟也是厉害了。

虽然觉得很荒唐，但肖芸琳也不觉得这有多为难，瞥了罗相仲一眼，“如果罗法医觉得这可行，也未尝不可。”

罗相仲，“不，我不觉得可行，只是随便碰个运气，毕竟她好像对长得美貌的人比较在意。”

顿了下，他补充，“跟肖小姐比，我跟少帅可能显得比较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