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青仔细端详八号的走路姿势，虽然有面具遮挡，但从心头浮现出来的熟悉感如此强烈。

秦书青几乎断定，那就是顾颖！绝对不会有错！

可是顾颖怎么会来参加比赛？

之前没听说啊……

秦书青蓦地从吊儿郎当的状态一下子改为专注，冯秋棋调侃道“对钢琴突然有兴趣了？”

“是啊……”

实际上不是对钢琴有兴趣，而是对弹钢琴的人很有兴趣。

观众席响起的窃窃私语音量比方才更大，好像都对这位如同谪仙降世的八号产生了好奇。

二楼的秦书青冷哼，这帮“流氓”到底是来干嘛的？

是看比赛还是来看美女的？

占有欲作祟，秦书青多多少少内心有些芥蒂，目光阴沉，仿佛顾颖只能自己欣赏，别人都不可以。

冯秋棋当然看出儿子的异样，不免蹙起眉头“台子上的八号，你认识？”

“认识。”秦书青回答得理所应当，昂起下巴，颇为自傲。

冯秋棋一瞥“你的女朋友？”

秦书青兴奋的神态瞬间犹如被迎面浇了盆冰水，瞬间从头顶凉到脚底板。

曾经，顾颖确实是自己的女朋友。

但是因为自己不珍惜……

这几天，现实一直在扇秦书青的巴掌，偶尔还会在心口捅刀，可如今最狠的一刀，却是亲妈无意间捅的。

“怎么了？书青？”冯秋棋眼睁睁看着儿子的脸色突然变差，眼眶里面还有东西在闪，精致的眉头拧紧，有些担心。

“没事……”

秦书青的声音混淆着一点点嘶哑，然后迅速把身体全部靠在沙发座椅上，怕再说话就会暴露哭了的事实。

冯秋棋眉尖的结加紧……

这时，比赛台上却忽然发生了些事故。

顾颖落落大方地坐在钢琴前，一号到七号的演奏时长大约四十多分钟，她便利用这个时间差找个僻静地点练习了几遍。

这么多年，除了上次和江漓云在颖园碰过琴键，顾颖一直都没有练过琴。

但温小柔挑选的这首曲子是顾颖小时候练习过的曲目之一，这点为顾颖增添了信心。

小时候在封闭的练琴房，一首曲子顾颖能够练习几百上千遍，这种通过反复不断的练习最终形成的肌肉记忆，会深深地刻在骨头里面，只要练习几遍就可以熟稔。

可是……

双手轻轻覆在键盘上，顾颖深吸一口气，她方才上台时看似淡然，实则紧张到想要就此逃离。

余光稍微瞟到坐满的观众席上，顾颖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

记得最后一次，是在M国举行的钢琴比赛，她取得儿童组的第一名，然后把奖杯从颁奖台上抛掷出去……

隔了十几年，自己重新坐在这个位置，吹着演奏馆干燥的冷风，慢慢调节呼吸，直到平静，她抬起手，敲下第一个音符……

可不适感随之而来，顾颖倏地收回手，面具下的眉头紧紧皱起。

幕后，看到这一幕的裴沁红唇上扬，蓝牙耳机传出汪西瑜的笑声“计划完美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