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吴廉语出惊人,脸上尽是老学究的刻板和不满,“王妃身份虽然尊贵,可是调拨军银这等大事,王妃不应插手,臣还是等王爷的手谕行事,免得王妃落下一个牝鸡司晨的骂名!”
牝鸡司晨?
苏青玉听到这四个字,只觉得好笑。
大厅内,尽是穆珏的亲信,而吴廉又自恃自己是跟随穆珏多年的旧臣,根本对苏青玉的命令,置若罔闻。
苏青玉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幽深的眸光之间,深藏着几分凌厉,和穆珏在一起久了,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学了七八分。
苏青玉看见吴廉嘴角的胡子气得都在抖动着,可是却依然不依不饶,不觉莞尔。
处置这位旧臣,只怕不会让众人心服,更何况吴廉一向忠于穆珏,主管钱粮,勤勤恳恳,苏青玉没有理由处置。
“怎么,吴大人是想耽误王爷的正事?曦城守军如果没有钱粮而造反,吴大人付得起这个责任?”苏青玉心里不由地腹诽。
老顽固!
穆珏那般表面温和,实际动则即怒的性格,平时是如何和吴廉这个老顽固相处的?她还真有几分好奇。
“这,这……”吴廉只是反感苏青玉以一介女子的身份插手政务,可却不敢因此耽误了穆珏的大事,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任何借口反驳。
“南宫将军!”苏青玉的声音,蓦然一冷,“如果吴大人不调拨银两,你可以领兵去王府的府库去领,记住,不得多一两,也不得少一分!”
南宫狄武人性格,厮杀惯了,本来就有些反感吴廉这个老学究的罗里吧嗦,得到苏青玉的首肯,吴廉不发银子可以领兵去抢,不禁觉得还是王妃对了自己的性子。
南宫狄连忙抱拳行礼,“是,属下遵命!”
逐月扶着苏青玉转身离开,实在忍不住偷笑,“小姐,还是你回来的好,他们日日来王府吵闹,尤其是那吴廉大人,每次属他吵得最凶,看看刚才都被您气成了什么样了!”
“只怕,这位吴大人少不得说我是红颜祸水。”苏青玉想到吴廉那个古板样儿,不禁轻笑。
“红颜祸水?”逐月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苏青玉,眼神里尽是古怪。
“嗯?”苏青玉略微皱眉,有些困惑。
“不像……”逐月摇摇头,“这红颜祸水都得是倾国倾城,小姐怎么会是红颜祸水呢?”
苏青玉听见‘不像’这个词的时候,心里蓦然一喜,还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懂自己。
可是听到后半句,居然说什么红颜祸水都是倾国倾城,难道自己不像的原因,是自己不够倾国倾城?!
眼神微微眯着,危险的意味,不经意蔓延。
逐月莫名的觉得自己后背发凉,连忙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小姐,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
益州的疫情平复,文帝大喜,接连下了几道旨意,褒奖穆珏的功劳。
一些赏赐的文玩,古画,悉数派内监送到九王府中,赏赐的恩旨更是络绎不绝,一时之间,九王府的风头大大的盖过了太子东宫,引得朝臣和京中百姓,议论纷纷。
而苏青玉突然回到九王府,却也让穆桓和苏靖国不得不忌惮一二,毕竟刺杀的刺客来了几波,可都被苏青玉巧妙的化解。
晨间,对镜梳妆。
算算日子,苏青玉大概已经回来半个月了,益州疫情平复,按规矩,穆珏应该回津南城交旨,可是这半个月以来,穆珏却根本没有回津南城的迹象。唯有苏青玉知道,大概上官子娴伤势严重,为了避免路上颠簸,穆珏特意吩咐在益州多呆几日。
“小姐!”逐月疾步走了进来,“宫中传旨的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有急召,让您立刻入宫。”
“入宫?”苏青玉有些困惑。
虽说这些日子,文帝的赏赐颇多,可是传召她入宫究竟是为何?这实在是让苏青玉有些匪夷所思。
“王爷,王爷回来了!”逐月有些犹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据说王爷的车轿,直接入宫请求见驾,而且他的车上,还带着南岳公主,不仅仅是您,南岳派来送亲的使臣,悉数都被传到了宫中,应该是有大事发生!”
苏青玉莫名的觉得心里一阵空虚,哪怕不愿意去猜,可是却也不得不面对事实。
穆珏带着上官子娴亲自进宫面见文帝,甚至南岳前来送亲的使臣也被传唤入宫,难道这就是穆珏要给上官子娴的一个交代?
苏青玉的嘴角不禁勾起几分冷笑。
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终归是不可能了,只是以她这般骄傲的性格,要和上官子娴共事一夫,苏青玉自问自己做不到。
“小姐?”逐月看着苏青玉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心中实在不忍。
“更衣吧!”苏青玉语气冷得可怕,冷得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