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都停手了,苏青玉自然也住了手,站起来理理凌乱的衣裙和鬓发。
心里估算着时间,这个时候应该刚好是柳明叙潜进疏影苑的时候,阿雅被引来了这里,他那里应该要方便多了,自己这里也已经搞定了。计划完美实施,苏青玉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苏青玉漂亮的眸子还满是怒气,白皙的脸上满是愤怒的潮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明显是气急了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雅声音很是尖锐,像是能刺破人的耳膜。
一时之间,站在院子里的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脸色惨白,大气也不敢出。
红琳眼珠一转,恶人先告状起来,手指着苏青玉,再指指水井,脸上满是愤懑之意。
“……她定是想偷偷往外面传递消息,所以才心虚。”
苏青玉则是恍若未闻,洁白的牙齿叫着隐约带着血丝的嘴唇,只是红着眼眶,直直的盯着红琳,眼中似有莹莹的泪光闪烁。
真是我见犹怜,苏青玉整个人坚强中又透着一股脆弱,两种的矛盾的感觉同时出现却又没有丝毫违和感,散发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有红琳打头阵,知道今天的事情她们也逃不了失职的罪名,众人赶紧站出来将罪名扣在苏青玉头上。
“长老,这个女人妄图接近水井,红琳师姐为了坚守职责,便同她争执起来了。谁知争执之下,她的手帕……便是掉进去了。”
“对,就是这样的,长老。然后那女人就像疯了一样的同红琳师姐打起来了,不怪红琳师姐。”
无论别人说什么,苏青玉都是那副样子,像是没听到一样,直直的盯着红琳,就像是疯魔了一样,渗人的很。
自己的徒弟自己还不清楚吗?阿雅这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心里就算是知道哪里有漏洞,但也是护短得紧。
可阿雅随后又想起苏青玉的弟弟,那副模样当真是和钟玉田有些相像。顿时便对苏青玉有点愧疚,这一时之间便有些变得犹豫寡断了起来。
院子外面听到消息赶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苏青玉眼角余光一扫,看见差不多了,这才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娇躯轻颤,声音不稳的反驳。
“不是这样的,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不给我和舍弟饭吃也就罢了,我自己做也行啊。可是,就这样,你们还要刁难于我,故意打翻瓷盆,差点划伤我的脸。不信的话,你们看看这地上的瓷片。”
众人闻言,下意识的看向地面,果然有很多碎瓷片,明显是第一个瓷盆摔碎的样子。有的瓷片竟然插进了树里,若是溅到人身上,可想而知有多危险。
人群里窃窃私语,虽然南隅族人排斥外人,但是既然是大长老同意留下来的人,那就另当别论。大家都觉得不给人饭吃就太过分了。
“我初来乍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大不了饿上一晚就是了,忍忍就过去了。反正我和舍弟又不是没有挨过饿。可是她竟然得寸进尺,咄咄逼人,我忍无可忍才和争执起来。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尚且懂得息事宁人。你们就不看在阿雅长老的面子上,我也算是你的同门,你非要把我们逼到死路上吗?”
苏青玉像是一株洁白的莲花一般圣洁,挺直腰杆站在那里,义正言辞的指责红琳的不仁。
那句“不是没有挨过饿,忍忍就过去了”勾起了很多经历过艰难岁月的人的记忆,那时候南隅经过了灭族之祸,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连温饱都成问题。
那种饿着肚子入睡的日子在人们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烙印。那种感觉永远他们都不会忘记的。
顿时,人们更加觉得不给人饭吃是非常没有人性的做法。
面对众人指责的目光,红琳慌了神,急忙辩解道。
“她,她拿了一条丝帕出来,那丝帕上有字迹,我,我是担心她往外传递消息才和她争执的。”
“什么丝帕?现在在哪里?”
阿雅锐利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射向苏青玉,她打量着苏青玉,只觉怎么看她都不顺眼,总是觉得她很可疑。
她想着,若苏青玉只是家境艰难,来投靠荆楚。那荆楚治下的岭下镇也不失为一个生活的好场所。加之岭下镇在世人眼中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子,想来这凤国人是不知道这岭下镇有南隅族人的。
况且,外族人多是谈蛊色变,即便是荆楚要求,他们怎么会同意学蛊,还同意进入了蛊毒的大本营呢?
院子外的人听着阿雅一针见血的问着,这心里头也是不免得生出几丝疑惑,而那看着苏青玉的眼神也是多了几分的不确定性。
红琳见大家相信了自己的话,心中一喜,忙不迭的指向水井。
“掉进井里了。”
阿雅将腰间火红色的鞭子解下来,随手向那水井中甩去。那丝帕重量轻,掉进去后一直浮在水面上,是以阿雅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它捞了上来。
鞭子飞扬,眼力好的人都看见了那空中的丝帕上确实有字迹。
阿雅嘴角微勾,满脸危险的笑容。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