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文蔚羽听见声音,挣扎着想要起身,被明夫人两步赶上前按到床上。
“都跟你说了不用起来,你这孩子,快躺好。”明夫人坐在床边,温柔地将被子掖好。
文蔚平上前唤道:“母亲。”
明夫人嘴角微微一勾,权当是做笑了一笑:“嗯。”
文蔚平便识趣地垂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母子叙话。
文蔚羽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血色,有气无力地说:“娘,我想和您说件事。”
明夫人话也没说一句,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文蔚平:“重要不重要呢?”
文蔚平当即道:“母亲,我先退下了。您且与阿羽再多坐一会儿。”
明夫人点点头:“去吧。”
文蔚羽却叫住他:“阿平,等一下。”
文蔚平依言站住脚步,等他继续说下去。
文蔚羽轻轻咳了两声,一双眼睛强睁着望向明夫人:“娘,我想把昊陀莲生还给阿平。”
此言一出,屋里的三人陷入沉默。
少时,明夫人忽然笑了。
她轻轻拍了拍文蔚羽的左肩道:“羽儿,睡一会儿吧。”
文蔚羽微微蹙眉道:“娘?”
明夫人仿佛没有听到,依旧笑着给她整理衣服和被子。
“娘,我想……”文蔚羽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明夫人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地试了一试。
“我的儿,你没有发烧,说什么胡话呢?”
她轻轻挑眉,眼睛里是不容置疑:“你有什么想说的都给我想好了再说。”
虚弱的文蔚羽眼睛里闪着可怕的精光,仿佛一个垂死的人最后一点儿回光似的:“娘,昊陀莲生本来就是阿平的。”
他这一句话无疑彻底激怒了明夫人。
她一生好强,入了手的东西就是她的了,没有送回去的道理。
就是毁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今天文蔚羽的话如两个响亮的巴掌,抽得她脸颊发烧。
眼看着明夫人就要发飙,文蔚平忽然有点儿心疼文蔚羽。
这种心疼不是对不幸之人的怜悯,而是一种感同身受。
文蔚平终于感受到一个平衡点,这个点上,他和文蔚羽并无不同。
这个文蔚府的大公子,抢占了他名分多年的骄子,依旧逃不过和他一样的境遇。
这让他这二十年来的怨气得以消解了些许,不至让自己无时无刻沉浸在怨恨的挤压中难以忍受。
“我看你真是烧糊涂了,你和星儿在摘星楼得的神器,你自己不记得了?”
她终于还是爆发了。
即便是当着当事人的面,依旧敢将谎言说得铿锵有力。
文蔚羽经历了这一次劫难,反倒生出些许无畏来。
他看着明夫人狰狞的面孔,平复了一下呼吸:“娘,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莫强求……”
明夫人打断他道:“羽儿,你可不是一个容易被困难打倒的人。”
“这次的事纯属一个意外。”
明夫人仿佛在讲着别人的故事,一副心安理得,完全没有半点尴尬。
“你在摘星楼里出来的时候劳累,星儿见你出来去接你,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