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少恒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白娉婷只得答应。其实想想自己也挺划算的,那园子周围确实需要不少人来帮忙,自己的亲人都是有事情要做的,婉婷本来想去帮忙,但是她要去看她的绣品铺子,如今秋心都帮自己想周全了,真好。
这几日白娉婷跟着墨剑一道早出晚归,日日在工地上巡视,风少恒还帮忙请了懂修建养马棚的老农骑了驴过来指导。先前一切顺利,直到这一日,因为要改水道的缘故,那条从平渠引出来的河水给白娉婷引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隔夜下了一场暴雨,那条因为拓宽河道而变浑了的河水,越发的浑了,锦园也因此一日之内就来了三拨人。
第一拨,是附近的一个园子的主人,主人脾气还不错,白娉婷道歉之后,她又送了几瓶枇杷膏给他,那人只说让她快点把河道的事情搞定,然后就离开了。
第二拨,来的是滨州太守墨大人的庄子上的一个姓季的管事。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墨剑那小子监工去了,白娉婷只得亲自出来接待他。
季管事乍一见到白娉婷,有些诧异。
但他很快就将那种惊讶压制下去,把多数有钱人家家中的管事们面对普通老百姓时所共有的那种习『性』拿出来,表情倨傲,鼻孔朝天,背着手,也不接阿若递上的茶水,只拿眼睛斜瞟着白娉婷,拿冷嘲热讽的口吻道:“你就是这锦园的主人么?”
白娉婷虽然恼他无礼,但也知道这些人将来就是她的邻居,更何况他背后还有滨州太守府,不能轻易就得罪闹翻,少不得耐着『性』子赔笑:“正是。敢问季管事此来所为何事?”
那季管事来之前早就把这锦园的主人身份来历打探得清清楚楚,晓得锦园的主人不过是个农户的女儿,再有就是和风家有点儿关系。故而一听白娉婷这句话,立时就不高兴了,他去其他有头有脸人家的庄子上,人家管事这样问他,还有一点道理。分明就是一个搭上富户的农家女,没准儿还是人家的外室女呢,如此还敢在他面前托大,当下他便冷冷地道:“哼,不过就是咱们庄子里的一条小溪,今个好端端的就变得浑黄不堪了,我来看看到底咋回事呢。”
他那样子,就像是白娉婷做了什么了不起的杀人放火的样子似的。
婢女阿若心中为白娉婷叫屈,但是她也没有法子,只能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白娉婷瞧着,期待白姑娘能想出办法来。
白娉婷蹙眉,暗忖着此事,这几日工人在扩宽河道,又四处挖掘,想必河水流到下游时变得没有以前那般清澈也是有的。
可是,墨太守家的庄子离这里那么远,流到那里的时候真的还这么浑么?前些日子咋没听说呢,只下了雨后才这样,莫非是因为下雨的缘故?
暂且不说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就说这河,当初阮家卖宅子、卖地给她的时候,就明明白白地说过,这条河是阮家人花了大价钱自己去引来的水,事后她也向周围的住户打听过,证明事实果然如此。
但又和这墨太守的庄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墨太守的庄子其实也是沾了这条河的光,就将这水引了去用的?
况且不说这季管事的目的是怎样的,光这沾光的人不问情由便气势汹汹地追上门来找主人算账,也未免太不客气了。
然而他不客气,她还是应该先讲道理才是。
白娉婷淡笑道:“锦园的这条河这几日也是浑的,不过是因为我命人拓宽河道的缘故。过了这些天,肯定会恢复清澈的河水的。我也不知道这河与你们庄子上的小溪是相连的,也没想到流了这么远水还浑,不过前些日子还是很清澈的,也许是昨天下了暴雨吧,这样吧,是我没设想周到,没有事先去和你们打个招呼,先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