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确实变了很多。
仔细想想,这样的变化好像是从住院后死里逃生开始的。
是因为这个病吗?因为担心害怕会出事,所以才尽力讨好身为医生的他?
不怪男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这个病毒来势太过凶猛,至今仍没有痊愈的例子,很多人都说得了病就是等死。
而谁又是真的想死的?只要有希望,拼了命都会去争取吧。
不是他自吹,在传染科方面,他自认自己确实有卓越的成就。她因为不想死而改变对他的态度,这样的事,合情合理不是么?
这样的想法无疑在男人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又添了一道新伤,让他因为最近的温情转变难得生出的期盼瞬间消散了不少。
但他没办法否认,即使知道女孩有很大的可能是为了保命才缓和态度,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喜悦,为了这难得的不纯粹的靠近和示好。
他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却甘愿这么放弃治疗下去。
心里,男人有些悲哀的为自己叹息,却也仅是短暂的几秒,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冷清。
他淡淡的目光扫过睡榻上欲言又止的女孩,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却又真的有话想同他说。看这样子,恐怕是要磨蹭一会儿了。
男人轻叹了一口气,到底没有狠心离开。缓缓转过身,他抬步挪回了榻边,在一旁的木椅坐了下来,也不着急催促,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她,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酝酿开口。
想不出该怎么称呼,怕漫长的沉寂会引起男人的方案,祁雪干脆就直接跳过这个环节。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抬到与男人平齐的位置,颜色略淡显出一丝病色的嘴唇轻轻开启:“不忙的话,能聊聊吗?”
男人眉头轻挑了挑,目光直视着她,没说话,只是眼神示意:你说呢?
其实男人的态度很明显,若是不能,他现在坐在这儿是吃饱了撑得?何况自从男人自主请愿和她一起隔离,平日里除了照顾她也就没有旁的事了。
外头的事他如今被困在一方小空间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病情爆发以来,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让他心力交瘁,真的是很久没能这样闲下来休息过了,又何来忙这一说。
意识到自己的话多此一举了,祁雪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尴尬,不过被掩饰得很好,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轻咳了两声,放弃拐弯抹角循序渐进那一套,直接奔了主题:“关于我来到医院的过程,你知道吗?”
祁雪只记得自己在拼尽全力打完电话,做了一切能做的事后就昏迷了,后面的事她并不清楚,再醒过来都已经在医院里昏迷两天两夜了。
期间因为昏迷的关系,她的意识和宿体断了联系,不知道外头发生的情况,其实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刚开始隔离的时候,男人对她的态度还很冷淡,她忙着修复关系也没顾得上问。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和,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糟了,加上也没剩几天时间,她就想着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