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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阅读网 > 军史小说 > 大汉国士 >第三十九章 济都斗智 (下)

第三十九章 济都斗智 (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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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那计将安出?你我在此苦撑,熬不过时再主动离开?”

“非也!”郑异微微一笑,“他有来计,我就有对策。且再等几日,熬不住的自然是他们。”

接连几日,济王府既没来人,亦无消息,如石沉大海。

井然心下越来越焦躁不安,不时从自己堂中走到院内,又从院内走到郑异堂中,后来见后花园的门也被关闭了,就只能在这几处来回疾走,不住唉声叹气。

郑异却是稳如泰山,气定神闲。

直到第十日,王平终于登门,问寒问暖,说这说那,但筑渠之事却是只字不提。

郑异则依然谈笑风生,滔滔不绝。

有备而来的王平竟然都被他的口如悬河给说得透不过气,不一会儿便精疲力竭,慌忙起身告辞。

郑异将他送至传舍门前,从怀中取出一卷简牍,交于王平,道:“既然济王不愿出具文书,我等就自己草拟了一份奏疏,准备派人送往京师呈交给陛下,先请济王过下目,以便将来应对陛下询问之时,提前做到心中有数。”

王平连忙双手接过,放在兜囊内,当下告辞,转身出门,上马匆匆忙忙回了王宫。

时辰不大,他又返了回来,口称济王有请。

井然闻言心中一喜,急忙穿戴整齐,来到郑异房中,却见他仍坐在案几后纹丝不动,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

“济王有请,你怎么还不动身?”井然问道。

“是啊,难道郑仆射竟没听到末将适才之言?”王平也从门外阔步入内。

郑异头都没抬,淡淡的说道:“我等已连续数日不曾出门,不是不想,而是不便。既然不便出门,就请济王登门吧!”

井然、王平一听,都吓了一跳,均以为自己听错了,齐声道:

“让济王来此?”

“不错!反正,我今天是不准备出门了,事前也没这个打算。”郑异懒洋洋道,“今晚好好准备一下,以便明日继续远行!”

“什么?明日要走?”井然、王平又不约而同的错愕道。

“是,明日一早!烦请王令代我等向济王辞行。若王令今日不来,原本我想留下封书信道别,这信都写好了。”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卷简牍,递给王平。

王平大惊失色,顾不得接过,忙道:“那我赶紧去禀报一下济王!”言罢,转身就走。

“你竟敢让济王来此?还明日就走?为何不提前告知于我?”井然瞪大眼睛质问道。

“提前告知你,那王平不就看出了破绽?他一旦识破,如何才能继续假戏真做?”郑异懒洋洋道,“若去那济王宫中,我等一言一行,皆被那幕后之人当场知晓,如此一来,我在明,敌在暗,岂不被动?若在此间,那人不便再藏于暗处,被动的一方,岂不就轮到他了?”

“妙!”井然赞道,“但焉知济王愿意来此?”

“不来便罢,若真是敢来,足以说明他心中有鬼。我托王平代转给他之信,亦能将他幕后之人瞒过。但他若不来的话?”郑异陷入了沉思。

“他若不来,你便怎样?”井然急忙追问。

“绝无此可能!”郑异抬起头来,笑道。

“不可大意!”井然道,“你何时托王平代转过书信给济王?”

“他上次来时,我送他出门,顺便给他的。”

“信上都写了什么,以至让你料定济王会来?”井然又问。

“等下,他来时,你就知道了!”言罢,郑异又继续低头看书。

井然索性也不回自己堂舍,径直坐了下来,望着郑异,倔强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看济王到底来不来。

过了一会儿,门口果然有了动静,外面礼乐齐鸣,兵器交鸣相撞,脚步纷繁杂乱,折腾好一会儿方才安静下来,接着又有人喝道:

“济王驾到!”

郑异起身,缓步行至门前,但见济王在王平陪同下已经到了院内,便上前躬身行礼,道:“见过济王!”

身后的井然也跟着见礼。

济王望都不望二人一眼,“哼”了一声,径直负手趋步进入郑异的堂舍,正中端坐后,从袖中取出一卷简牍,厉声道:

“郑异,你给陛下的上书所写纯属一派胡言,是何居心?莫非本王接待不周,心怀嫉恨?”

“如此美舍、美景,那般美酒、美人,郑异至今记忆犹新。何来‘接待不周,心怀嫉恨’之说?”郑异道,“但济王说此奏疏之中竟是胡言乱语,这倒把我弄糊涂了。这些都是自从到此这么长的时间,我所亲身之经历,皆为有感而发。这其中,究竟哪个词是胡言,哪一句又是乱语?尚请济王不吝赐教!”

“你在给陛下的奏疏中,诬陷本王谋反,还抗旨不遵,藐视阙廷。不是天大的胡言么?”济王怒道。

“请问济王,这奏疏中何处写了谋反二字,请示给我看?”郑异也厉声道。

“你说本王豢养无数塞外雄骏,私铸兵器,擅调军马,不就是谋反么?”

“王城四周,到处都是马场,上面所奔皆是塞外雄骏,就连王宫马厩之中亦不下千匹,难道这是郑某凭空捏造的出来么?”

“你自到此之后,足不出户,却何以得知城外之事,不就是在凭空捏造么?”

“不错,郑某是不曾亲眼目睹,但就不能另遣亲信耳目暗中查访么?若济王存有疑议,你我不妨此刻出城走上一遭,奏疏上所言是虚是实,不就立刻真相大白了么?”

“这?”济王顿了一下,道:“本王向来与幽州太守萧着、渔阳太守公孙弘与辽东太守祭肜私交甚好。自阙廷与乌桓重开互市后,确实从他们处购得许多塞外马匹、牛羊,作为货殖,卖给周边各王国与侯国,方有我济国今日之繁荣、百姓之富足,这难道还变成了罪过么?”

“马乃是甲兵之本,国之大用。济王豢养如此巨量战马,郑某若不报与阙廷,岂非未尽人臣之职?”郑异辩道,“更何况王城之内,到处都是铁铺,所铸者并非锄梨农具,而是锋利无比之兵器;王城之外,遍地皆是演武场,不仅有济国之兵卒,而且还有他国之将士。这不是私铸兵器,擅调军队,又是什么?”

“哦!本王给你解释,此地过去盗寇甚多,流窜于各国之间,汉军数度征缴,皆无功而返。于是,本王出面,征集周边各国之兵,一同讨伐,才得以平定。当时,各国军士在一起肆习战射,方得如许兵锋战力。自那以后,各国都将兵马,遣到济国操练;所需武器,也在此铸造,并非本王擅调军队、私铸兵器,郑仆射误会了!”济王的口气,明显和缓许多。

“那济王软禁国相,又当如何作解?”

“那不是软禁!而是何国相初来乍到,不熟悉济国国情,本王先让他安顿了些时日,尽除鞍马劳顿后,又派他到各地视察,不久就快回来了!”

“此事,待日后见得何国相,不辩自明。但如今这筑渠之事,我等乃是奉陛下诏令而来,济王一再推三阻四,难道不是抗旨不尊,藐视阙廷么?”郑异质问道。

“此事,本王自有为难之处,不是推三阻四,而是想从长计议。”

“此乃陛下深思熟虑之后与阙廷重臣所定下的国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济王却要从长计议?若计议得当,服从阙廷调度,又何须从长,岂不徒废时日?若计议不当,与阙廷之意相悖,济王又当如何?莫非竟想提兵相拒,以一隅抗全国不成?”

“本王乃先帝之子,岂能毁弃中兴之功?只不过济国眼下的风调雨顺与国泰民安,实在来之不易!那汴水时常泛滥、为害多年,且修筑军民达数十万之多,而本地匪患也未彻底清除,倘若允许筑渠,偌大之工程,皆出自王景一人方略,难保不出现疏漏闪失,届时无论是汹涌澎湃的水患,还是重新猖獗的匪患,皆为无穷之后患。本王不得不察,也不得不虑啊!”

“济王此虑虽不无道理,却也难免有杞人忧天之嫌!那王景乃是上天赐我大汉治水之才,曾亲自督导疏浚仪渠,后又经过数年艰辛实地勘察,精心测算,方才得出此治水方略。若济王有疑问,尽可正面提出,与他商讨,此方为正常之道;数十万筑渠军民,乃是由耿弇之子耿忠与耿国之子耿秉一同统率,二人皆为名将之后,想必济王亦已知晓,岂容生乱?况且在进入济国之前,必是已将前面工程修竣,如要生乱,为何此前不发,偏要等到这临近尾声之际,再生滋扰?莫非这济国竟有他国所不具的独特的祸乱之源?即便有,那耿忠之父耿弇生前不曾亦以一人之力,独定此间四十六郡?莫非王爷以为如今的汉军战力反不如前了?”

“这?郑仆射不知,本王乃济国一境之王,凡事不得不首当顾虑本国百姓,至于其他各地百姓,与本王无关!若本王乃是当今大汉之主,自当别论;反之,若当今陛下处于本王现在的位置,相信也会做出与本王相同之举。”

“济王此言貌似有理,实则荒谬绝伦。陛下眼光远大,普通之下,皆为大汉子民,不分厚薄彼此,故此他才能被先帝选为太子,托付江山。今日他若为济王,必当奉承阙廷诏书,全力督导筑渠,绝不会如此鼠目寸光,片面只顾自己一隅之利。此为太子与藩王截然不同之处!”

“住口!”济王闻言,顿时恼羞成怒,大吼道:“放肆!本王强压怒火,忍气吞声,好心相劝,可你就是不听,反而一再胡搅蛮缠。先帝在世时,本王尚敢立在朔平门城楼之上,指挥北宫军迎战奉诏而来的梁松、窦固的数倍于己的南宫军。如今,你等区区二人,本王当即命人杀掉,又能如何?来人!”

左右武士闻声涌入门内,虎视眈眈望着郑、井二人,等待济王的命令。

井然吓得面无人色,他着实未料到这场冲突眼看缓和下来,转瞬之间却又突然爆发到如此激烈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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