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安静!自栾提西一统草原后,对大汉的侵扰反而变得少了,有人怀疑他们西窜了。”
“西窜?能窜到哪里?这未必是好事,说不定是大战前的宁静。他可能在巩固西域,然后腾出手来,再回过头对付大汉。”郑异道。
二人吃完后,走到亭子中,郑异问田虑道:
“今日出门,把需要知道的事儿打听回来了么?”
“那还用问,否则哪能耽搁如此许久?”田虑道,“当然,幸好遇到了卫戎,还有不想知道的事,现在却也打听来了。”
“不想知道的,那就不重要,除了想知道的事,其他都不是大事。”郑异笑道。
“笑吧,等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田虑道。
“不见得,先把消息说给我听听?”郑异道。
“陛下临行之前,对阙廷的重臣与京师汉军将领都做了调整。”
“都做了哪些调整?”郑异道。
“原司隶校尉邢馥新近升任司徒;太尉赵熹、司空宋均都没有变化,但此二人目前都不在京师,一个往北,一个往南,分别去安抚各郡国了!”田虑道。
“此举,陛下想得周全,很有必要!那当下这监国大权暂由邢馥司徒代为掌控?”郑异问道。
“正是!”
“王康的职位又什么变化?还是廷尉么?”
“他接替邢馥出任司隶校尉。”田虑道。
“那守卫京师的汉军将领,陛下是如何安排的?”郑异问道。
“陛下临行前任命马光为执金吾,警卫京师,这马光是伏波将军马援第三子,也就是马皇后的三哥!”卫戎道。
“那守卫宫廷的光禄丞何人担当呢?莫非是马皇后的二兄长马防?”郑异问道。
“不错!”卫戎道。
“那何人代替卫尉马廖守御皇城?”郑异急问。
“说了,只怕郑司马不信。”卫戎欲言又止。
“究竟谁在掌控宫廷禁卫?”郑异追问道。
卫戎道,“是驸马都尉檀方。”
“驸马都尉?”郑异呆了一呆,方道。
“就是陛下的新妹婿!”田虑不耐烦的道。
“这是哪位公主的夫婿?莫非是……”他的声音突然颤抖了一下,旋即恢复常态,道:“也只能是她,关雎公主!”
“你怎么听到这个消息,竟像无事之人似的。”田虑奇道,“我听到这个消息,一直到现在都愤愤不平!”
“你为何愤愤不平?公主成亲,你当喜悦才是。”郑异道。
“郑司马,你这是肺腑之言?在我心中,你可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啊!如何说得这般轻巧?别人不知,我还能不晓?关雎公主当初对你是何等的一往情深,如今数月之间,竟然就另择了夫婿!难道是听说你孤身经历虎口,践履死地后,瞬间就变了心不成?”田虑道。
“田虑,此事并非如你所想。公主此举,并无甚不妥!”郑异道。
“郑司马,这我就不明白了”卫戎道,“你与关雎公主在塞外的事,穆姜都给我说了!为了护着公主摆脱危难,在白山之上,你还曾经假扮过穆姜,方才逃脱追杀!后来,冲出赤山乌桓铁骑的重围,星夜驰奔辽东,你二人数度旋转于生死之间。”
郑异道:“这都是关雎告诉穆姜的吧?”
“人人皆说,患难出真情。而你二人,半年前还在一起出生入死,可眼下,一个另嫁他人,另一个竟旁若无事,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当初你们都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不成?”田虑气道。
“穆姜从关雎公主的幽怨中听出,似乎是郑司马辜负了公主的美意。”卫戎道,“郑司马离开京师后,关雎公主思慕憔悴,痛苦至极,每日以酒消愁,以泪洗面,愁苦凄楚。”
郑异眉头紧蹙,默然无语,凝视着北方的天空。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一反常态,欣喜若狂。原来是在宫中见到了檀方,竟错认成了郑司马!”卫戎道,“后来才发现不是,但实在熬不住思念过度的苦痛,就错把他当成郑司马,每日不离左右,最终成了亲,自以为偿了心愿!但檀方毕竟不是郑司马,婚后,才发觉其间竟有天壤之别,而且对此人越来越陌生,后悔不迭。又故态复萌,恢复了酗酒,反而变本加厉,愁上加愁!”
“我就不懂了,你二人明明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落花有意,却流水无情。郑司马你明明不是心冷如冰之人,何以硬生生眼看着公主跳入火坑啊?”田虑道。
郑异叹了口气,道:“你如此机灵聪明,却在这件事上为何又如此糊涂呢?”
“我怎么糊涂了?”田虑反问道。
“这一年来,我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关,别人不清楚,你难道还不知道么?”郑异道。
“我当然清楚啊!”
“试问,如有一次闯不过去,岂不是枉费公主一番痴情,耽误了她的青春,徒自给她增添更多的无尽烦恼与忧伤?”郑异道。
“这?”
“除非我放弃平生清苦所建之志,与她在宫中长厢厮守,置天下安慰百姓于不顾。但我郑异自幼饱读圣贤之书,素来忠笃敦礼,居俭履约,岂能庸碌过此一生?”郑异道,“实不相瞒,公主如果苦苦相候,思慕憔悴,我反而日日不安,如坐针毡。如今她已寻得佳婿,我心反而如石头落地,顿感轻松不少。更能沉思专精,破解当前之危局!”说罢,精神一振,道:“卫戎,你可知晓,陛下此番巡行,带走的都是京师哪些汉军与将领?”
卫戎道:“南军中的虎贲军与羽林军,北军中除了步兵以外的其他各军。”
郑异道:“如此一来,京师岂不空虚?眼下这步兵校尉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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