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臂，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和刘逸飞第一次的合影。照片里，刘逸飞比现在黑点，瘦点，眼睛也显得大点，亮点。

李黎记得，这是刘逸飞康复后出院那天照的。

李黎站在高大的刘逸飞身边，越发显得娇小，在小护士按下快门那一瞬，刘逸飞一下子用强有力的右臂搂住了她。引得护士们一阵阵尖叫。

也就是在照完那张照片后，刘逸飞正式宣布，他开始追求李黎。

李黎认真地看着，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划过刘逸飞的脸颊。

这是她的初恋。

情商一向不很高的她，从高中，到大学，曾经把那些明示，暗示的男生打击得都怀疑人生了，很多人都在研究她的性取向问题。

一直到工作后遇到刘逸飞。

而那时的刘逸飞，就好像频临死亡的一条鲨鱼，凶恶，却又虚弱，拒绝有人靠近，也只有他母亲顾澜还能和他说几句话。

在李黎一套魔鬼式的康复训练下，把个刘逸飞整治得欲哭无泪，慢慢地，他的话多了，恢复了那个开朗阳光的个性，只是后背多了几道疤痕，那是时间的印迹。

郝漠走了，带走了他的爱情，刘逸飞以为，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受伤后，被宣判瘫痪，他更是没有了勇气，如果不是因为母亲还需要他，他可能就生无可恋了。

直到遇上李黎这个笑面虎。一说到这个，刘逸飞也总是笑得那么狡黠。

人生就是那么无常，明明还没有到达终点，却被迫下了车。

董维悄悄地做手势让其他驴友继续前进，别打扰她。

慢慢地，李黎轻轻地撕扯起那张照片，一条一条，撕成细条，再撕成碎屑。

她双手扬起，把这些记忆都洒落进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