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原本以为只是所谓买官卖官之罪名,没想到这中间还横了这么一件子事儿,这奸杀证人。可不是个小事儿,倘若是普通人在官道山道上为山匪杀手所杀,那不过就是一桩无头公案,可是如今却指出太子派出了杀手,这又和之前太傅之死联系上了。好不容易将这件事情撇清,此事一出,前功尽弃。
皇后内心最后一丝希望似乎也被掐灭了,如果没有这一出,她似乎还能替太子争取一点时间,可世界杀人证这一条出来。那是再也说不清楚的,再加上太傅之死还在前头,好不容易才处理好的,这会子彻底没希望了!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对贴身女官说道:“替本宫卸妆更衣,咱们去见皇上。”天生的女官,听了这话,微微有些诧异。
却见皇后决心已定,目光决绝。
皇后看着宫女为自己卸掉头上的珠钗,换上素服,一路从自己宫中赤足行至大殿外,看着自己面前的巍巍朝阙,想到自己和儿子未来的结局,她毫不犹豫的跪下了。
“陛下,皇后娘娘在外头脱簪待罪呢!”
听到大内监传播的信息,皇帝头也不抬,直到手中的朱笔写完了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她倒是来得快,生出这样的儿子,怎么还有脸来见朕!”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如此,您见还是不见?”
皇帝听了这话挥了挥手,道:“不见!她要跪,就她自己跪着吧,好好的太子让她教成这副模样,先前惹出多少丑事来,朕都替他遮掩太傅之死,朕也有心是怕他受了冤枉,如今方才平息下去,几日,他便又惹出事来,堂堂的一国储君竟是如此吗?这传出去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天下子民交代,朕的太子竟是一个如此结党营私,乱杀无辜之人!”
其实结党营私之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结党营私还叫天子知晓,历朝历代都有夺嫡之争,哪个皇子没有自己的势力,哪家皇子没有党派之争,结党营私,那只是难听的说法罢了。
可能是胜利了,结党营私便也有很多好听的说法了,这是如今历朝历代的皇帝厌恶党争,可又离不开党争,需要靠几派相斗来维持和平,也不过是制衡之术罢了。
只是太子玩这一出的手段玩的太嫩了些,不仅没有将这事儿玩好,还叫人抓住了把柄,这便是下下之策。
皇帝如此盛怒,自然不可能一时之间见到皇后,而皇后身着单薄素衣,赤足跪在大殿之外,这便是最丢脸面的事,堂堂的一国之母,竟落得如此地步!
也不知太子若知此事,是否会有所悔意?皇帝不见皇后,可皇后赤足脱簪待罪的消息,却早已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出了巍巍宫墙之外。
“皇后脱簪待罪?此事当真?”三皇子府上听见手下传来的消息,她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这皇后竟然也有今日,真是叫人痛快!看来打倒太子这一把火是加对了。
如今太子锁闭东宫这几百号人没有一个能够走脱,皇后又如此脱簪待罪,若是是父皇息怒倒也罢了,若是父皇不能息怒不仅救不了太子,这皇后也免不了被废的命运。
如此这般,他们所构建的势力便会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畅快,太子自诩是嫡长子中宫所出,多少年来压在他们一头,明明是兄弟他们,却偏要以君臣之礼相见,多少年他都因此事而耿耿于怀,不得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