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好不容易从慌乱中回过神,便瞪了瞪皇后,皇后一抖,开口道:“今日宴席到此,各位,这就散了吧。”
一众命妇官眷如获大赦,一个个忙不迭地爬起来,很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皇帝揉着额头,神情里无奈又有着隐约的怒气:“这是干什么?好好儿的这是干什么?母后,你为何要颁下这么一道懿旨?还有你,阿醨,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商量着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吵起来,岂不是丢了天家的脸面?”
太后冷哼:“你也看见了,哀家要是不这么着,这赐婚的旨意能颁下去?如今事情落定,再说什么都是废话,就这么办吧。”
皇帝就看萧子醨:“阿醨,事已至此,就这样吧,朕以为,你娶了敏箬也好……”
萧子醨缓缓抬眸,看住皇帝道:“陛下,若是如此,我只得让郑敏箬命丧当场。”
郑敏箬一直瑟缩着,听见这话猛地一颤。
皇帝大惊:“阿醨!”
太后怒喝:“你敢!”
萧子醨面沉似水,全然不为所动。
皇帝道:“朕知道你心悦锦瑟,可是娶了敏箬为妃,与你心悦哪个并不冲突啊,这样吧,朕在此做个保证,往后敏箬老老实实地做宸王妃就好,绝不会与锦瑟争风吃醋。”
太后闻言脸上一沉,到底是将要出口的话忍了回去。
锦瑟端端正正地坐着,目光淡然地平视前方,心里头却翻腾难抵。
从刚刚到现在,萧子醨一直握着她的手,与外表的冷冽不同,萧子醨的手掌火热滚烫,这份温度似乎也感染了锦瑟,给了锦瑟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锦瑟明白,萧子醨的心里在蕴着滔天的怒火。
她听见萧子醨开了口:“我的王妃只有一个,那就是锦瑟,旁人若敢觊觎这个位置,我也不介意亲自动手,将她送进地狱。”
说罢,萧子醨拉着锦瑟起身,淬着慑人寒芒的眸光定在太后脸上:“太后娘娘,前次你险些要了锦瑟的命,我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并未计较,怎么,是你看着我太大度了么?你可知,今日这道懿旨,彻底地断送了你我所谓的母子情,这懿旨作废便罢,若你执意相逼,那就要做好能承受后果的打算。”
太后眼前一黑,当即往后倒仰过去。
皇帝又惊又骇,顾不得与萧子醨说什么,手忙脚乱地去扶太后。
皇后一面去扶太后,一面连声唤人,一时宫婢们鱼贯而入,有听命去请御医的,有给太后揉心口的,闹哄哄地乱成了一团。
宸王冷眼旁观了一忽儿,竟是携着锦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