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送陈意欢回去的时候,王叔忍不住问她究竟和杨鹂说了什么,竟然能让她松口,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她应该是百个不愿意。
陈意欢靠着车座道:“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和杨姨说,孩子喂奶肯定离不开母亲,吴婶照顾她,人一心二用绝对不如专心一个人身上。
大人是能分辨好坏的,假如吴婶做的不好不让她做就行了,可如果她对背地里孩子不好,孩子只会哭闹没个人能知道。
最放心的人就是血亲,极其看重孩子的人,婆婆能拉下面子来求叔,就是想亲近孩子,不如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更何况她对孩子好还来不及呢。”
王书峰把着方向盘,怎么都想不到她这个年纪竟然有这么多的心思,这话说太妙了。
在心中觉得陈意欢不只是个乖巧漂亮的孩子,她还有大能耐!将来一定前途可量,不禁咂舌:“意欢你这头脑,将来肯定是有前途!放在军营里就是军师了!”
陈意欢打了个哈欠,一大早起来她就没送下来过,幸好是她心里一直记得这事,不然叫王叔这样措手不及的送杨姨去医院,怕真是惊险。
“我只是能够理解杨姨的委屈,这个时候你劝她接受,就是在告诉她你同婆婆说一个阵营的。”陈意欢坐直了些,一本正经的给王书峰解释,“姨心里有气,你不能就这样叫她咽下去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一口气吗?”
所以她给杨姨理顺了这件事的好处,她婆婆对她苛刻,可绝对会对她的儿子好,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孙子。
两人干脆就掰开遮羞布说明白,孩子她来带,但是杨姨这边坐月子另外请人,不合就是不合,没必要在别人跟前演戏,互相恶心的。
杨姨一直都是明事理的人,想了想就痛快的答应了,反正只要不是她来给自己坐月子就行。
王书峰听了她的话,沉默了许久,是他一直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叫两个人和好。
他确实没理由叫妻子原谅母亲,再次在心中认可,陈意欢是有大智慧的人。
安全的把她送回老洋楼,他就又开着车去医院陪杨姨了,陈意欢赶紧回了屋子,她困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挨着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她这一上午奔波劳累,光着脚丫在雪地里,医院的走廊上跑来跑去。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落下,觉得双脚又痒又痛,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生了几个红肿的冻疮。
偏偏还有个生在脚底,踩下去刺痛磨损,还好是放假的时候,要是在上学每天去学校那还不磨破了。
她想这两天别乱跑就行了,好好待在家里,涂点药膏就好了。
可事实却不如她的意,靠在床边休息了一会,陈意欢觉得脑袋发沉起来,鼻息呼出的气也烫着人中。
摸了摸额头,好像是有些烧。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她披了件外套扶着墙壁,下楼梯的时候就觉得天旋地转,她听见门外一道清冷的声音:“陈意欢,你在吗?”
刘绮山围着灰白相间的柔软围巾,下巴藏在底下,手里拎着一份厚厚的包裹,这是今早送到村委的奖学金保送证明。
他早晨的时候过来了一趟,不仅是陈意欢,杨姨一家也不在,隔壁大婶说是陪着杨姨一起去医院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