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铄不答,想了想,顾左右而言他的道:“父皇病着,今年的冬猎想必是不能了....我还想亲手猎几只银狐与母妃做个斗蓬...”
杨淑妃听着,连忙摆手,笑道:“罢了,不必提这个,你父皇如今病着,连勤政殿都没出过,成日里只待在东暖阁里,偶尔看看奏章,见几个老臣,就这样精心养着,这么久还没病愈呢,哪还能再和往年一样去冬猎?”
母子二人说了一番闲话,杨淑妃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挥退了身边的一应宫女太监,低了声对自己儿子道:“上回听说昭阳宫的大太监高海死了,且死得凄惨,可是你指使人做的?”
朱铄“嘿”的笑了一声,道:“母妃猜得没错,是我命人做的...那个狗奴才竟然敢收买刑部的差役来诬蔑我,引得父皇对我疑心,将我喝斥一通,我焉能咽下这口气?不让他死得难看些,难消我心头恶气。”
杨淑妃叹了声,拿手在自己儿子额头上戳了一记,无奈地笑道:“要了他的命也就罢了,何必那般狠毒?你可知道顾皇后知道了高海的死状后,在昭阳宫里发了多大的脾气?此事你可还做得干净?我听说她可是花了大力气在派人追查这件事情背后真相,若是让她知道了....只怕此事还无法善了。”
朱铄冷然一哼,不以为然地道:“她还敢让人查明真相?高海受她指使,拿一千两银子收买刑部的差役来诬蔑于我,还好秦文滨命大,没被毒死,不然我要如何面对父皇?父皇向来看重秦文滨,若是秦文滨被毒死了,父皇对我必然疑心更重,焉能原谅我?只怕卸了我的协理朝政之权也不稀奇,顾皇后如此手段阴狠,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罢了。”
杨淑妃点了点头,道:“事情既已发生了,那也罢了,顾皇后的手段确实阴狠,让人防不胜防,那日幸亏我去求了你父皇,不然只怕还真让她得逞了。”说着,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不禁蹙了眉头,又道,“高海死了也就罢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寿又是怎么回事?他瞎了双目,少了舌头,再不能在御前伺候....此事究竟是谁所为?我怎么听人议论说是与你有关....”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此事,朱铄心里就窝火,沉了脸道:“这就是四皇弟的好手段了....他倒是机敏,又看得准时机,曹寿曾经上定王府去叫嚣过,得罪了他,所以我前脚命人做了高海,他就后脚命人伤了曹寿,且手法也做得一模一样,既惩治了曹寿,又将怀疑引到了我身上....他这般心机,寻常人可真是拍马莫及,反正我是挺佩服他的。”
杨淑妃闻言,长长嘘了一口气,道:“你父皇卧病时日已久,却迟迟不肯立下太子人选,如今顾皇后又收了九皇子朱镐为嫡子,顾氏一族必苦心经营,保九皇子朱镐上位....你四皇弟在朝堂之上又比你更得人心,受朝臣拥戴,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你父皇此时立下太子,朝中必也是扬沸不止,人心不定,不管是谁做太子,只怕那太子之位,都坐不稳呐。”
朱铄紧紧握起拳头,笑了笑,道:“不管坐不坐得稳太子之位,也要先坐上了再说....父皇命我协理朝政时日匪短,太子之位又近在咫尺,我绝不会就此轻易错过,与之失与交臂。”